这喜轿,清河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本是富余,现下人高马大的少年一进来,与她并排坐着,倒显得格外局促。
“你进来作甚?”她收了收被他压在身下的裙摆,慌忙侧身一避,半个背对着他。
他力道轻柔地把她的身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腰,还疼么?”他挠挠鼻尖,迟疑道,“那日,我情急之下,是下手重了些。你还在生我气?”
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不大寻常,哪里像那个上一刻还在外面挥斥方遒的河西少帅。
不知为何,自从那夜后,她见他了总是不受控地心若擂鼓,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之前她避而不见,尽量不与他言语,可此时避无可避,她只得默默低垂螓首,不与他四目相对。
下颚被一只微勾的手指抬了起来。
她垂落的长睫覆在下眼睑,视线中可见少年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隐着多年练剑留下的老茧。
哪怕他的力道已十分轻柔,仍能感到粗糙的茧自她细腻的肤间划过。
她被迫抬眸,与他对视。
少年无可挑剔的五官在眼前兀然放大,连极力克制的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清河蹙了蹙眉。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地收回手,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忽然问道:
“眼睛怎么红了?”
她想起出发前在城墙角和长姐陈情,说到身不由己的重任,一时悲切万分,忍不住红了眼眶,此时竟被他发现了。
清河慌忙抬袖,想要拭去泪痕,手腕被他一把捉住。
隔着喜服,少年指间的烫意透过那一层绫罗,慢慢渗入她的体肤。他咬了咬腮,黢黑的眼眸像是淬了火星一般灼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