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做来,也是习以为常的自然。

夜深入睡,怀里的姑娘安然睡去,裴琮之才松开她的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来。

蒹葭白露还候在外面。

两个人俱垂着首,听他沉声吩咐,“夫人如今怀了身子,明日去径山寺你们一定要细心看顾着,出了事我唯你们是问。”

两人忙应是。

他再转身回屋去。

沉沉身影立在榻边,目光悄然落在榻上之人尚未隆起的腰腹上,眼神顷刻柔软下来。

他早知她怀了身孕。

哪有什么不慎打翻的汤药,不过是蒹葭听了他的吩咐刻意跌倒打翻的。

还有那医馆里的大夫,哪会那么巧,翌日她寻去就上山采药去了。

上山采药是假,得了裴琮之的银子,躲藏起来,不叫她瞧见是真。

他知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就像当年他的母亲千方百计要打掉他一样。

但也有不一样的。

那夜里,他感受着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手背上,满满都是眷恋与不舍。

她也在犹豫。

究竟要不要留下腹中的孩子。

后来等沈清棠沉沉睡着,他睁开眼来看她,那鬓边眼角,隐忍落下的泪痕尤在。

那一刻,裴琮之知道,她舍不下的。

她跟他的母亲到底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