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仔细观察傅归荑的脸色,发现她不像演出来的,狐疑道:“难道我猜错了么,你之前在南陵问过我为什么那篇文章里的妻子要种枇杷树?”
傅归荑先是一愣,半天才意识到裴璟说的是哪篇文章。
没想到这么久远的小事裴璟也记忆犹新,她心里莫名有些感慨,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你完全误会了。 ”傅归荑认真道:“我真是不小心受寒,身体又弱,所以病了很多天。”
裴璟未免太小题大做,怎么会从她生病从而判断得出她不想活了。
“真的?”裴璟不服气地反驳:“那也不至于一点风寒躺了这么久,还反复高热。而且,为什么树一拔,你就好起来了。”
傅归荑听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强压下胸口激荡的怒意,装作心平气和道:“种树这件事我从不假手于人,园子里有六十八棵,我每天光浇水除草和修剪枝叶都要花上三个时辰,更不要提它们每棵树种植条件都不一样。我累了一年,还不能歇口气吗?”
话到后面,她的尾音止不住扬起来。
任谁听了自己兢兢业业的成果一朝毁之,哪怕真的药石难医也会被气得爬起来。
“我本来想着还能救一救,谁知道越救死得越快。”傅归荑幽怨地注视罪魁祸首:“哥哥听了你的蛊惑,愣是让那片园子成了不毛之地。”
别说果树,连棵草都长不出来。
起先傅归荑还以为哥哥弄死她的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触景伤情,毕竟她不知道他在北蛮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他痛苦的回忆,如果他不主动说出来,傅归荑不会主动提起。
哥哥前半生过得太辛苦,不过是几棵果树,不种就不种。
直到昨日他主动提起裴璟,傅归荑又在苍云九州看见了他。
裴璟入城一事绝对瞒不住哥哥,如果他没有被赶走,哥哥也没有阻止自己出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