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是两个无奈异地的闺中密友最常写的四个字。
再再往后,相册的最末几页,全是两人的大学合影。
大一报道,商铭容的脑袋包着纱布,在寝室门口跟路观澜合照;交换学习,两人提着行李去巴黎,在机场的蓝天下用手合出爱心;美食打卡,旅游打卡,比赛打卡
然后是毕业照,抛学士帽,摆创意pose,商铭容把路观澜公主抱起来。
最后一页的夹层里露出一个小角。
路观澜把它抽出来。
一张长条形的相片,是拍立得尺寸的一半。
画面里像是酒店的床铺,白床单上散落着几瓶酒,商铭容穿着斜肩短袖,笑对镜头,脸颊微红地靠向身侧,那个方向似乎还有其她人。
商铭容凑近仔细看,发现这张相片的一边有撕裂的锯齿痕。
这是被撕开的半张拍立得。
被撕掉的半张照片是谁?
路观澜盯着残缺的拍立得照片,沉静许久,默默地把它塞回夹层。
商铭容失忆了,但路观澜记得。
这是毕业典礼那晚,她们坐在豪华套房床上的自拍合影。
也是商铭容消失之前,她们的最后一次留念。
被撕掉的半张照片是她——路观澜。
把她从她的感情里流放。
裂口的锯齿,像无形的刀,喀啦啦割开路观澜陈旧的伤疤。
路观澜仰起脸,心底卷起深海的骇浪,四肢冰冷。
是谁昨晚在暗自庆幸“商铭容在国外不曾忘记她”?
——商铭容是没有忘记她,但却努力想忘记最后与她的缠绵。
蓝宝石耳环也并没找到。
路观澜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窃喜,好似跳梁的小丑,自以为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