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平复了胸闷,沉默后才挤出字来:“你确乎是很像朕,像朕一样不肯就范,不肯低头——我曾贸然闯进了皇帝寝宫,拿着刀,逼迫他让出皇帝之位。然后,再杀了他。”
杀死父亲,是他和她都要做的事情。
卫云舟忽而压得更近,手中匕首寒芒乍现,声音一字一顿,铿锵如泣血之音:“在杀死你之前,我要先杀死我的母亲千万遍——”
朝徽帝陡然瞪大眼睛,苍白枯槁的肌肉开始颤抖。
“你说什么?”
那寒芒逼得愈发近了,只在咫尺之遥。
“这宫中日日唱着你的颂歌,却夜夜飘着你的叹息,”冰凉的刀刃沁凉,过了体肤连带起无穷的怖意,“我母亲那么年轻就死了,你心中没点交代么?”
朝徽帝辩解:“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别动,这刀子可不长眼,”卫云舟冷笑,“你看这玉坠好看吗?”
不知何时,卫云舟已经取下那枚玉坠,明珠周围是道道玉柱。
“这是囚笼,对不对?就像把她们深锁在宫闱之中的囚笼那样,”她难得靠这么近,就是为了让每一个字都轰奏鸣响,“我害怕一旦我晚了一步,没能杀死母亲,就重新回到这囚笼之中。但好在你放松警惕,给我一个机会。”
她所说的机会,不过是他的恩赐——想要继续从唐皇后身上汲取到那些关怀。皇后不甚懂朝政,倘若她要是懂了,后果如何呢……
“你说,这玉坠传了多少代,就有多少人受过折磨,”她的语气还是相当沉静,“我看不清她们的面目,听不见她们的声音。但我来到了这里。”
皇帝愈发恐惧,那不仅仅是生死的恐惧,他往后缩,身体却难以动弹:“胡说八道!她们都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