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孽畜,你给我滚!不是想和我脱离关系吗!那你就赶紧滚!别穿我们宋家的衣服,我们宋家的一针一线,你都休想带走,就这样赤裸裸的滚!滚!”

宋文筝滚了,但不是赤裸裸,她站在原地,硬是扛着虚弱的身子,与宋家主唇枪舌战了八百回合,最后闹的甚至还要翻阅府中账本……终究是拿回了自己用月银添置的所有东西。

这些东西杂乱无章,像什么憨态可掬的小泥人啊,上有雕花的墨条啊,银炭,纸张,毛笔,棉被……都不甚值钱,但宋文筝就是要和宋清沉一笔一笔算清楚,然后当着她的面全部搬走。

当然,这种行径在将宋清沉气了个倒仰的同时,她们的搬家之路也挺艰难。

在这种时候,宋家很显然不会借给她马车,夜半三更,她租也租不到,而沈玉姝的马车又停留在两条街以外……

无奈,一行六人,除了宋文筝这个伤者空着手,剩下的几人,就连雪雁的六岁弟弟都扛了一个装杂物的大包袱,那真叫个物载满身,谁也没能逃脱掉。

沈玉姝将几人带回了沈府,一人一间客房妥善安置,又命丹秋火速去请了大夫,这才终于抽出空闲,冷着脸朝瘫在床上的宋文筝发脾气。

“胡闹!”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便是你处理危机的办法吗!”

“就算你想借此机会脱离宋家,那也不该如此激烈,但凡你温和一点,明明同样可以解决问题,也不过是时间拖久一点罢了,何至于如此——”

撕下温和假面,他目光炯炯,疾严厉色,说到最后,甚至气的一脚将面前堆放的书摞踢歪,以此发泄怒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明明有大把的成长时间,何至于急这一时半会儿,你——”

斥责之音戛然而止,再然后,屋里陷入了一种诡异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