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沉!”
“容沉——”
“絮絮……”
山巅之上,这南望山三千仞高崖,蓦地只余他一人。
他忽然看到近崖生有一丛山茱萸。在上面,挂了一只小小的荷包。
是她留下来的。
他回想起和她一并逃亡的时日,那时,他曾问过她,这里面有什么。
她没有告诉他。
今时今日,它握在他手心,他慢慢打开,里面是一缕发丝。
一缕他的发丝,有些弯曲了,像是系成一个结后,解开时的弯曲。
别无其他。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的回忆模模糊糊,记起他新婚的洞房花烛夜。
红烛未尽,他在半睡半醒之时,感到有谁在剪他的发。第二日他的确发现少了一截;左右只是一缕发,他并未在意。
没有想到,时隔四年,于此重见。
她将他完完整整归还,与他撇得一干二净。她将他们的纠葛,如曾经挽起的同心结发一般,一缕一缕地分离。
恩义断绝。
他绝没有想过她死,他总以为她心中仍旧眷恋他。
也总以为他们的纠缠会很长。
倏忽之间,光流影变。
银甲卫们听到动静纷纷上了山崖,但山崖之上仅有孤身跪在崖边的帝王。他攥着一样东西,孤寂的影子,落在嶙峋瘦石上。
被银甲卫们带上来的陶音,左右四顾,没有看到本应在此的絮絮。她猜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睁大了眼,伏到崖边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