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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祐停了半步,依旧没有回头。

“昨日你束发的那只白玉簪,是家母还在世时赠与景安的。那时景安不过十二,母亲在她的嫁妆中挑选了最好的一块白玉,请能工巧匠打造了三只白玉簪分别给我们兄弟三人。景安很喜欢,日日都戴着。后来母亲仙逝,他便将簪子收了起来,怕磕碰坏了娘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景安他对你是真心,昨日看到你头上的白玉簪我便笃定,他此生非你不可。若你还念着从前的情分,哪怕是可怜我这自作多情、痴傻执拗的三弟,去劝劝他吧。”

晨曦擦着高檐散入堂中,堪堪照在了郁祐背脊上。谢昀没能看见他脸上的百般滋味夹杂的神情。

片刻后,郁祐抬脚迈入了阴暗中。

断头台上他曾暗暗发过誓,若有来生,绝不与谢诏再有半分瓜葛。

于他,于谢诏都是最好不过。

房中静默无言,怀恩倒了杯茶,轻放到案上。郁祐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险些被呛到。

“殿下……”

“无事。”郁祐想着谢昀方才所说的话,心中躁郁。怎么弄得好像是他要这么谢诏似的,就算他去了,又能如何?当着谢老将军的面说,本王便是同你儿子相好了,你看着办吧?

“殿下,不必愧疚忧心,谢小将军是打过匈奴,杀过蛮夷的军武之人。想来谢老将军也不会真的对亲子下死手,小将军应是无碍的。方才二公子也是关心则乱,或许谢小将军并未伤得那般重。”怀恩慢条斯理,用余光观察着郁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