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陈父忽然说,“这个谈不上谁救谁,你们俩是一起出任务,这不是见义勇为,只是工作。”
陈父整个人的严肃气场和万佳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谁想他说话的时候会这样和蔼,甚至有些慈眉善目,万佳云更加不知所措。
陈母对万佳云笑笑,对陈翼然说:“翼然,我们先回你们招待所,不打扰你们下午再来看你。”
万佳云起身,陈母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说:“对了,你的叮叮猫还在我们家,下次有空来看看它,它现在长得好肥了。”
直到人走了,万佳云还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万佳云问陈翼然,“你后来把猫带回家了?”
穿着病号服的陈翼然半躺在床上,人清瘦了些,淡淡笑着,不说话。
万佳云心头温暖,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静了会儿,陈翼然望着窗外说,“叮叮,其实我跟我爸这几年没说过话,他昨天晚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今天才过来。”
陈翼然以前从来不和她提起父母。
此时此刻,万佳云从他的声音听出了一种释然。
窗外阳光明亮灿烂,陈翼然说,“我们去楼下转转吧。”
陈翼然伤了内脏,不能施力,这两天,万佳云有时会推着他在病房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
陈翼然喜欢她推着自己,她年纪不大,却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耐心又细心,像春风一样让人放松。
小花园里有各式各样的病人,拄着拐杖的,头上缠着纱布的,身边都伴着一位家属。
万佳云推着陈翼然走了一段,停在了树下。
万佳云坐到石凳上,接上刚刚的话题,“你爸在电话里和你说了什么?”
陈翼然被太阳晒得微微眯眼,舒服地往轮椅上躺了躺,脑袋垂下去,像在夏威夷晒太阳浴一样。
住在医院这段时间,他的黑发长长了,面孔柔和了一些。
他朝着她伸出手,手心向上。
万佳云握上去。
他们每天出来散步时都这样牵手。
陈翼然很意外会接到陈挺的电话。
除了他退伍时候,陈挺去部队找了他一回,此后这对父子间再无交流。
用陈母的话说,他们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才会在这辈子成为这样的父子。
但是昨天,陈挺主动给陈翼然打了电话。
陈翼然听到他的声音时,内心本能有种抗拒。
他已经不会和父亲沟通。
一开始,陈挺问他恢复得怎么样,后来,他又问起万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