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求助自己的师尊裴真命……

邬爱雪并不认为, 裴真命会为了自己杀一个四州之主。

御剑抵达白云城, 邬爱雪看到城门口被锁魂针定住成为装饰雕塑的东永昌,心中格外平静。

自从修了无情道,她的情绪便很少波动,连噩梦都很少做了,睡得很踏实,故而她并不后悔修行无情道,也不明白为什么裴真命开始劝阻她不要继续修行。

这无情道,她是非修不可的。

邬爱雪径直走向邬府主宅。

那些东洲修士还算识相,院落被收拾得整齐干净,两面石阶回廊,植被草丛都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

经过回廊,走上一段长长的小路,路的两边种着芬芳扑鼻、郁郁葱葱的花树,也就是在这条路上,她背过弟弟,也被弟弟掩护逃跑过。

路的尽头是她的闺房,门口这着高大茂盛的枣子树,显得生机勃勃。

推开房门,一点灰尘都无,她旧时的衣裳、首饰和胭脂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连茶几上翻开的书页都还保持着原先的一页。

邬爱雪那时读的是女德。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

这些话的意思是,女孩被生下之后就只能睡在床下,用织布的瓦砖当玩具,睡在床下说明女子应当卑下柔弱,玩弄瓦砖,告诫女子应当亲自劳作、不辞辛苦。

当初为了嫁给越泽,邬爱雪苦读女德,字字句句牢记心间,现在再看到这些话,唇角不由得露出个嘲讽的冷笑,拔剑出鞘,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变成粉末,随风而散。

不对。

邬爱雪忽然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这些东西怎的会被人打理还原得如此之好?”

身后倏忽传来男子悦耳轻笑。

“阿雪……眼前所见,可还满意?邬家主宅上下一切,都是按照往日摆设打点,如果有哪里不对,你尽管告诉我。”

邬爱雪寻声看去,竟是越泽。

不似往常穿着蓝白配色的法袍,今日越泽打扮得如同凡间平常男子一般,竟是与当初和邬爱雪定情时打扮得一模一样。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这副不甚华贵的衣着在他身上仍旧显现出无比的矜贵,非凡的气势,只因这人脸实在长得好看。

可惜,也只有脸好看。

“你怎么这么打扮?什么意思?”

越泽本以为恢复成往日打扮,肯定会让邬爱雪回忆旧情,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动容,不由的有些扫兴。

原来越泽约不出来邬爱雪,就打定主意,守着她离开冰宵宫。

邬爱雪平日刻苦修炼,很少离开冰宵宫,只能在邬家主宅上动脑筋。

不过想到今天的目的,他又深情款款:“这几日我想了又想,还是忘不掉你,阿雪,现在你已经是师祖大人的关门弟子,我们俩之间再无障碍,不如我们再续前缘如何,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邬爱雪听到这番话,简直恶心的想吐,立刻想到越泽可能另有所图。

可脑子里的恋爱脑啊,就是不听她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