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宣之于口是另外一回事。
林夙也不能直接跟秦闻说——对,因为你亲我了,很热烈地亲我了,我们就能心意相通了。
他可真是……有点说不出来。
有点害羞?
秦闻张开双手,把眼前这人紧紧地拢在怀里。长空之上渡人船闪着明明灭灭的光,终于连成了这个人的轮廓。
再也不会放手了,死也不会。
“你轻点儿,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要说的东西都说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我问了?”
林夙感受到秦闻手臂上的力道,心中泛着一股蜜糖滋味儿,但话虽如此,可该说清楚的东西大家得一句句说明白。
秦闻松了手,但下一刻却直接托着林夙的臀腿,稍一用力,让他安坐在了鬼王殿的高高的台阶之上。而后玄衣掠空,坐在了他身侧。
身后是色浓到几乎融进黑夜当中的宫殿,眼前放眼望去,是铺洒着渡人船昏黄余晕的山野丛林。
林夙能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寒鸦几乎震透耳膜的桀桀嘶鸣,但却如被人保护在罩子里一般,半点不受侵扰。
这人总是能护他护的很好。
林夙抬头,看着半空中连点成线的数不清的光点,知道这是周蝉曾经跟他说过的渡人船。可当时在山下林中看时,不过以为只是鬼王的乐趣,不愿意这地府的天空有血月却无繁星。
但如今细细看来,却发现远比遥不可及的星星有温度的多。
“我听周蝉说,你宫殿上头的这些叫渡人船,它们看起来跟星星一样。”林夙双手随意撑着玄阶边缘,双腿悬空微微晃动,半眯着眼看着天空。
“它们不是星星。”秦闻回道,“它们是用来摘星星的。”
说话之时,平素无波无澜的西南鬼王眸中星光闪烁,带着极度的虔诚,流淌着一曲经年不灭的咏叹。
“是你自己做的吗?”一无所知的林夙好奇问道。
秦闻颔首。
“这些做起来要很久吧?”
秦闻轻笑出声,抬手摸了摸身侧人的头发,久不久的有什么关系呢?
星星摘到了,一切都恰到好处。
“还有就是,那个人是谁?听他说……他是你的表弟?”
现在平复下来,林夙再想到先前那人的疯癫模样,仍然心有余悸。
到底是出于怎样的一种恨意,才会让他随意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痛下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