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善就过去,跟承恩伯道:“不可聚在这儿,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再说!”

承恩伯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他:“连你也在看我笑话?”

刘存善:“……???”

两府来往,平时刘存善都是捧着他的,可真正捧的是谁,正常人都知道。

这会儿两边都闹崩了,他有些抹不开面子,想过来送个顺水人情的,没想到还成了不是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会儿正愁着怎么找由头跟你翻脸呢,你倒是递的及时!

于是刘存善直接往后一退,沉声道:“我一片好心,陈兄既然不领情,那就当我白来一趟。但相识一场,我有一言相劝。人越落魄才更要冷静,被王府一家踩和被所有人踩,是不一样的;迫不及待的踩和有喘息之机,也是不一样的……陈兄好自为之。”

其实他更想说,成为你村儿里最有出息的人,和成为朝堂中的能臣,也是云泥之别!!差大发了!

但就算一个人真的翻身无望,他一般也不会落井下石,徒然招人记恨,所以这句话他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这话,承恩伯倒是听进去了。

他红着眼珠子,强压着怒气,咆哮着招呼人离开,望着王府匾额,他满心里都是“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十倍奉还!!”

然而他忘记了,他如今年过四旬,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有大好人生的少年郎,也再不可能有一个瞎眼的郡主下嫁扶贫了。

一伙人闹嚷嚷的半天才走了。

但也没地方可去,承恩伯更不可能甘心就走,最终只能找了一处客栈临时下榻。

本来这种时候,哪怕临时租个院子,也比住客栈要体面,可承恩伯觉得,只要说通了长宁郡主,他很快就能回去,不过是临时住三五日……等回去之后,此时的仓皇,全都可以在长宁郡主身上讨回来!还可以叫外人看看,他们有多过份!!

他怒气勃发,陈慕雪比他更惊惶。

她真的怕了,她真的怕极了。

她每一天都觉得日子已经憋屈到底了,却没想到,第二天还能更糟糕!!

看着平素儒雅的父亲那狰狞的脸,她连哭都不敢大哭出来,只含着两泡眼泪,哆哆嗦嗦的强撑着。

身边的下人也是人心惶惶,连胡嬷嬷这种最老成的,也有些稳不住了。

一行人进了客栈,正往楼上走,陈慕雪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一跌。

身后一个少年公子眼睛一眯,伸手接住了她。

怀里轻轻小小的一团,他低头看时,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小小一只,漂亮精致的跟个玉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