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恼羞成怒

幽冥通宝 人面鲎 3378 字 2024-04-20

然后又是一阵狂打狂砸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眼见仉如是压根没打算消停下来,我也就没再跟他耗下去,转回了食堂大厅。

仉恒见我一个人回来,有些急躁地问我:“如是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劝他了吗?”

我说:“他疯了,没法劝。你要是真不放心他,自己去看看吧。”

仉恒立即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吗!”

我皱了皱眉头,没再理他。

说真的,我觉得仉恒真的是很搞笑啊,既然不想让我和仉如是继续斗下去了,那就去限制一下仉如是,别让他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可现在呢,他却让我去劝仉如是,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这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么?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直到一顿饭快吃完了,仉如是才抱着两个泡沫箱子出来,将冷饮分给了在坐的所有人,包括我。

要说这家伙也真是够能撑的,将冷饮递给我的时候,又变回了那副阴沉沉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刚刚才发过疯。

和仉恒一起吃饭,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吃饭的时候总要刻意避免看到他那张老脸,从头到尾都让人心累,所以一等饭局结束,我一刻都没再多留,赶紧抱着账本跑回了旧货店。

一进店门,就见实用正和仉亚男下象棋,仉亚男盯着棋局,眉头紧锁,实用的心思好像压根就不在棋盘上,只顾着东张西望。

见我回来,实用就冲我笑了笑:“怎么样,这顿饭吃得还顺利吗?”

我讲账本扔在柜台上,长松一口气:“还行吧。”

仉亚男走了一步棋,又催促实用:“到你了,快点。”

实用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棋盘,瞬息间就走出了一步棋,随后又转过头来问我:“大爷看到账本以后,仉如是什么反应?”

我笑了笑:“这家伙恼羞成怒了,不过他在饭桌上没好意思发,一直憋着呢。”

实用点了点头:“嗯,莘县和滨海东路对于仉如是来说,本来就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他花了五年才拿下滨海路,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家中调出资金在莘县建街,可你呢,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把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山头给夺走了。换成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我正想问,莘县和海滨东路对于仉如是来说,究竟为什么这么重要,还没等开口呢,仉亚男就嚷嚷起来了:“不行不行,我刚才走错了,我要悔棋!”

实用看了眼棋盘,很无奈地对仉亚男说:“我说亚男,下棋也没你这个下法的。我不是没见过悔棋的,可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你每走一步都要悔棋,这盘棋什么时候才能下完啊?”

实用被我拉入伙的事,估计仉恒早就知道了,我今天将实用在莘县买门头房的事情说出来,说白了,也是得到了实用的授意。

别忘了,就在昨天晚上,实用还特意对我说,等到这次的聚餐结束以后,我和仉如是的这场内斗,就会回到明面上来,同时他也说,仉如是并不擅长和人明刀明枪地斗。

和实用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话,我也算能猜个大概了。

昨天他之所以和我啰嗦这么多,其用意就是,让我借这次聚餐的机会,将他的事透露一些出来,也好让仉如是明白,接下来,实用要向他正面开炮了。

我反问:“可他不是我的姑父么?”

仉恒皱了皱眉头:“他不姓仉。”

我说:“可我六姑姓仉啊。”

仉恒抬了抬眼皮,像是要瞪我,可等他将眸子挪向我,眼神却又莫名地软了下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其实说实话,我对仉恒的感情,也很复杂,当初他决意要杀我爸,也正是因为他,让我们一家三口十几年不能团聚,但我也知道,自从我回到这个家,一直在我背后默默保驾护航的,不只二爷,还有他。

说我恨他吧……确实也有那么一点,说我感激他吧,却也感激不起来,只是觉得人家对我不错,我老是这么不冷不热的,好像有点亏欠人家。

唉,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清楚。

直到仉恒拿起了筷子,其他人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开始起筷吃饭。

只不过这顿饭,很多人怕是吃不痛快了,在场的小辈人,也算是各有各的心思,有人喜,有人忧,也有人心思变得活泛,眼神在我和仉如是之间游离不定。

在我来之前,实用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因为过度兴奋而失了态,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兴奋,就因为摆了仉如是一道。

对于仉如是这样的人,我是打心底里看不上的,不至于踩了他一脚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再者,对于家里头的这些营营苟苟,我本来也不感兴趣,多收了一点租金,反正大部分也要上交,那些钱看得着花不着,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听说过银行的柜台因为每天多数了钱心里高兴的吗,反正钱又不是自己的,只有看的份,没有拿的份,存款多了还平白增加工作量。

不过滨海东路和莘县的生意对于仉如是来说,似乎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如今所有人都开始动筷子了,只有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远处,胳膊都不抬一下。

仉恒可能也是怕他尴尬,就对他说:“前阵子,我在冰窟里存了一些冷饮,如是啊,你拿过来,给大家分分吧。”

仉如是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朝着后厨那边去了。

一直到他走远,仉恒才悄悄朝我这边凑了凑,小声问我:“你是怎么把实用拉入伙的?”

被他冷不丁这么一问,我心里就犯嘀咕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因为我一开口,肯定就是实话,虽说实话这东西吧,有时候也能断章取义地说,可面对仉恒这样的人精,我惯用的那点小伎俩还真不一定好使。

见我半天没说话,仉恒无奈咂了咂嘴:“行,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你只肯和老二交心,总是把爷爷当成外人。不过若非啊,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