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问为什么了,”苏汉生一脸的尴尬:“反正我也知道,当初这事儿干得不地道。所以才希望仉侗能来一趟,我也好给他道个歉,顺便重新给他定了级。三青会里有规矩,要想重新定级,必须本人亲自前来。唉,现在想想,我也真是闲的,当初为什么定下了这么个破规矩?”
看着苏汉生那一脸尴尬无比的表情,我也只能笑一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苏汉生很快就换了话题:“对了,我在刘书望身上找到了这个,你看一下。”
一边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钱。
看到那东西,我心里顿时一咯噔,因为在铜钱的方孔周围刻着四道卦象,正是坤、巽、离、兑四道阴卦。
这枚古钱,竟和幽冥通宝一模一样。
我立即接过铜钱仔细看了看,无论是工艺、质地、还是钱面上的锈斑,都和幽冥通宝别无二致,只不过从上面散发出的味道却非常淡,几乎淡不可闻。
苏汉生问我:“这东西应该就是幽冥通宝吧?”
我摇了摇头:“赝品,出产时间不超过五年。”
苏汉生也松了口气:“哦,不是就好,我还纳闷呢,像幽冥通宝这么厉害的法器,怎么一离开刘书望的身子,灵韵就散了呢。”
“这东西,是从刘书望的胸口上找到的吧?”
“嗯,就嵌在他胸口的皮肉里,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扒下来的。”
再回头想想和刘书望交手时的情景,有些看似难以理解的事,现在也能想明白了。
他召来那股气息,应该就来自于地府中的业火,这东西和业风是相对的,一个极热,一个极寒,怪不得不周山的人能地府里的东西召出来呢,原来是托了这些赝品的福。
照这么说的话,我手里的幽冥通宝可是实打实的正品,应该也能召来业风业火才对,不行,回头我得试试。
大概是因为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我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苏汉生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想什么呢。
我也没做回答,只是问:“刘书望怎么样了?”
苏汉生变得有些无奈:“组织上对他很重视,昨天夜里就把他押走了。本来我还想着,你可能有事要问他,可惜组织上态度比较坚决,拦都拦不住。”
“组织上打算怎么处理不周山?”
苏汉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以我对组织的了解,接下来,他们应该会在不周山附近布置暗哨,但不会有其他的大动作。”
这年头组织上缺人,能派出暗哨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怎么出山?”苏汉生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说得从小西峰那边出去,顺道去牧场和柯宗毕道个别。
苏汉生点了点头:“哦,对,我都忘了,寄魂庄在这边开了个牧场来着。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老柯了,就跟着你们走一趟吧,这一路上怕是也不会太安生,不送你们出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张大有特别关心我的评级结果,赶紧问李诞:“仉若非评了几流?”
李诞也不理他,快速走到我面前,将一个非常精致的信封递到了我手里,笑着说:“你和路远都进了头三科。我有点事先走了啊,再过……半个小时,你去一趟明堂,苏爷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李诞就转身朝门外走,整段话说完,他已经回到了小路上。
我朝张大有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的脸色极为阴郁,他的整张脸皮都垂着,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的,但视线却落在了地上,刻意不看我。
孙路远让我赶快打开信封看看,我这才拆了封,却发现里面只有两张简陋的纸条。
写在纸条上的内容,却让人难以理解。
仉若非,人——五。
孙路远,人——八。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孙路远,却发现这家伙乐得跟什么似的,完全没听到我的声音。
还是黄玉忠在一旁开口道:“你这是进了头三科了。”
“什么是头三科?”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级别,”黄玉忠边想边说:“三青会给咱们这些小辈评级的时候,在下、中、上三流之外设置了头三科,能进入这个级别的人,可以说,在修为上已经达到了前辈们的境界。就拿左有道来说吧,他是头三科中的天字号,天字号之下是地字号,再往下就是人字号了。”
“有多少人能进入头三科?”
“天字号三人,地字号六人,人字号九人,头三科总共就十八个名额,很多名额还是空缺的,尤其是地字号,几乎全部空缺。你现在的排名是人字五号,也意味着,在所有参加春评的小辈里,你的实力已经能排到前十了。”
“那要是放到整个行当里呢,我能排到几流?”
“只要能进入头三科,在行当里就算是踏入二流的门槛了。”
孙路远乐够了,插嘴说:“你野心够大的呀,在小辈里拔尖了还不行,非要把自己放进整个行当里比。”
我说:“人嘛,总要有点追求。”
乓!
屋门突然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抬头去看,才发现张大有已经出了门,这会儿正气冲冲地从窗前走过。
李淮山望着晃晃悠悠的门板,叹了口气:“完了完了,张大有受了刺激,不会抛下咱们自己走吧?”
我心里也正为这事儿担忧呢,听李淮山这么一说,不由地皱了皱眉。
孙路远问我:“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走啊,这人有什么好的?”
李淮山回应:“我们是坐他的车来的,他一走,我们出了小西峰以后,就只能徒步离开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