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筏子没冲气,是瘪的,可即便是这样也有些份量,刘尚昂抱着它的时候并不轻松。
“你怎么把筏子拿过来了?”左有道问他。
刘尚昂冲左有道和我分别笑了笑:“我给你们改装一下,不过改装完了可能会有点沉,除了仉若非没人抱得动。哦对了,其他的设备都运到泅水荡那边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左有道应一声:“你这边折腾完了我们就动身。”
刘尚昂二话不说,立即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开始对皮筏子进行改装。
他当时的行为在我看来,实在有些怪异,按说他不应该先将皮筏子运到泅水荡,在那里就地改装,也免得筏子变重以后,我还要亲手将它运过去。
不过刘尚昂毕竟是左有道的人,我心里虽说有点疑惑,但也不好意思说太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刘尚昂之所以折腾这么一下,就是为了看看我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上次我和左有道在龙家演武场交手的时候,刘尚昂并不在场,当时他陪着梁厚载找帮手去了,后来他回去以后听左有道说我力量大、身手好,心里头就有点不信,非要找借口试探试探我才肯罢休。
刘尚昂和梁厚载对左有道的感情,和李淮山他们对我的感情还不一样,他们对左有道的感情里夹杂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推崇,说崇拜也可以,加上左有道本来也是个罕见的力士,所以当左有道声称我的力量比他还大的时候,刘尚昂就很不乐意了。
在他眼里,同辈人只能比左有道弱,绝对不能比左有道强,任何方面都不可以比左有道强。
看看刘尚昂,再看看掌东海,我和左有道的这次联手,确实不能说一帆风顺。
刘尚昂所谓的改装,也只是对皮筏子进行加固而已,不过他舍得用材料,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皮筏子比之前整整大了一圈,重量也拔升了五六成。
不过对我来说,这点儿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左有道见这个皮筏子他也能抱得动,就打算自己把筏子运过去,正好我也能趁机会仔细想想怎么开启水下的阀口。
我也是怕左有道浪费太多体力,才拒绝了他的好意。
本来我和左有道都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回头想想,当左有道说他要运送这支筏子的时候,刘尚昂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后来我抱着筏子朝泅水荡走的时候,刘尚昂还时不时地问我累不累,沉不沉,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好意,现在再想想,他之所以这么问,可能是想提醒我筏子很沉,好让我尽快感觉到累。
似乎只要我在半路上将筏子放下,就足以证明我的力量不如左有道了。
刘尚昂的这种私心,在我看来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如果不是我看掌东海看得紧,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折腾左有道吧。
来到泅水荡的时候,李淮山和孙路远已经在湖岸等着了,他们不但准备了潜水用的东西,还帮我和左有道准备好了下地用的食物和水。
自有刘尚昂和李淮山帮皮筏子冲气,我则拿着机关图来到了岸边,对照着图纸上的内容和泅水荡这边的风水结构,将六个阀口的具体位置一一确定下来。
在这里,我只是将左有道所说的话,以及我当时的一些思考粗略地罗列出来。
他的话很长,我心里想的事也很多,由于时隔太久,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他具体是怎么说的,以及我具体都想了些什么了。
有时候回忆往事就是这样,就算再怎么进行所谓的艺术加工,也无法将当时的情景完整的呈现出来。
不过我想,我大概把最重要的东西都罗列出来了,这就够了。
当时左有道确实花了很长时间来说这些话,以至于这个话题被终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说了一夜的话,左有道已经口干舌燥,我背包里的水也被他喝了个干净。
正巧这时候,被掌东海派往明堂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说周连山将机关图藏得非常隐蔽,最后也是没了办法,他们只能将明堂里的六张八仙桌全部拆开,才找到了这张图纸。
我问他们要了两瓶水,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左有道早就嗓子眼冒烟了,见我要来了水,就立即伸手来拿。
我拧开瓶盖,将水瓶递给左有道,随后就展开了手里的图纸。
周连山说的没错,这张图纸确实画的非常详细,不只是六道阀口的位置和机关阵中各种小阵的名称,就连建材的种类、数量,以及一些机关构造的详细数据,全都在纸上罗列了出来。
但它越是详细,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从图纸呈现的内容来看,湖底确实有一个非常庞大的机关,但这个机关只是用来开启湖岸上的排水洞的。
这个排水洞就是通向湖底暗房的入口了。
图纸看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再往下看就不对了。
顺着排水洞朝深处走,一直走到底,就能找到一个面积在一百平米左右的墓室,这是个典型的明墓,中间一条墓廊正对主墓室,在主室的两侧,还有两个耳室。
太简单了,暗房的结构实在太过简单了,这极不寻常。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在湖底造了一扇门,可门中的空间却只有这么一点点,那感觉就好像在茅房外面装了一座城门一样,太不协调了。
看着手里的图纸,我就忍不住一下一下地皱眉。
左有道凑过来看了一眼,也哑着嗓子说:“暗房这么小?”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个墓中墓。”
左有道稍微思考了一下,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说墓中墓的意思是,在这个百平米的古墓下方,应该还有一个体积更为巨大的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