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老狗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我算是明白了,庄有学之所以受排挤,说白了,那就是因为寄魂庄树大招风,遭人妒忌了。
这么明目张胆地妒忌别人,也不嫌臊的慌!
如果让这么一帮妒夫妒妇把持了组织,那我们这个行当百分之百要出乱子。
之后白老狗又说,上次被派去苗疆找庄有学麻烦的,都是养尸人一脉人,至于具体是谁,白老狗并不清楚。
我问白老狗,在幕后指使养尸人一脉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老狗竟有些犹豫,他在电话那头沉吟了很久才说:“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养尸人一脉和葱岭一脉走得很近。”
“葱岭?”
“我就知道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哦,对了,你小子正式升职了,你现在的级别和我一样。”
白老狗大概是怕我多问,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升不升对我来说没意义,反正就是挂个编制,职位都是虚的。”
“耶?怎么能是虚的呢,每个月多领八百块钱工资呢。”
我:“……”
白老狗可能也觉得这种玩笑开得很无趣,就找个很生硬的借口把电话给挂了。
我一直开着免提,刚才白老狗说的话,老左都听到了。
老左说:“葱岭和不周山离得相当近啊。”
确实相当近,这两个山门其实就在同一座山上,只不过葱岭一脉向来没什么名声,门人不过三四十,在术法上也没听说有过什么惊人的造诣,以至于以前我们聊起不周山的时候,都把这个小宗门给直接忽略掉了。
养尸人一脉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和葱岭这样的宗门来往呢,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就听老左接着说:“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了想,说:“你找人盯着养尸人一脉,我派人盯住葱岭,先摸摸他们的底再说。”
老左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下午我还要去趟城东区,看看仉寅选的办公楼,老左要回学校继续折腾答辩的事儿,大家都很忙,没时间瞎耽搁,正巧饭菜也上齐了,我们就草草把肚子填饱,吃完饭尽快赶回市区。
李淮山和黄玉忠恼得厉害,就连我和老左离开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正巧也快到饭点儿了,我就带着老左进了浴场外围的酒店,掌东海又打扮成了掌维国的样子,在大厅里接待了我们。
一直到进了单间,老左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问我:“刚才那个大堂经理,不是你身边那个董海吗?他的易容术真厉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心里一颤,急问老左:“你怎么知道他是东海?”
董海、东海,这两词的发音差不多,也正是因为我不会说谎,所以掌东海在化名的时候,才给自己起了“董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怕我哪天一不小心说穿了。
老左也没听出我的发音有异,只是回应:“就算他再怎么改变相貌,身上的炁场是不会变的。”
靠,老左的天眼果然是个麻烦!
大概是见我脸上表情不对,老左就笑着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特意去调查董海的身份,他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这话说得真贴心。
我冲左有道笑了笑,没敢再把话茬接下去,这家伙看似忠厚,其实也是个人精,说多了,弄不好又会被他看出别的破绽。
没多久,酒店里的人就给我们上了菜肴,不多我们两个都没心思去看桌子上究竟有什么菜,自打坐下以后,我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可联系了很多行当里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庄有学现在的处境。
在他们看来,我们那个组织就是铁板一块,不会出现为了争权互相倾轧的事。
说真的,以前我也不相信组织里头会出现这种事儿,可事实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
大概是见我一直不停地打电话,老左也不好意思闲着,他也联系了行当里一些老前辈,要说还是老左的路子广,十几通电话打下来,还真摸到了点儿门道。
据仙一观的陈道长说,想要将庄有学排挤出组织的,有可能是白老狗他们那一脉的人。
这位陈道长我见过,当初二爷去仙人洞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他同行来着,听老左那意思,这位陈道长和他师父是过命的交情,也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绝不可能骗他。
老左之所以补上这么几句,估计是因为我和白老狗走得太近,他是怕我为了偏袒白老狗而特意忽略了陈道长给的这道消息。
白老狗的性子我了解,虽说他人混了点,但在大事上从不犯错,为了个人利益去排挤庄有学,这样的事白老狗绝对不会做,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白老狗为了他心里头的那份高傲,也不会做这种营营苟苟的事儿。
我摆摆手,笑着阻止老左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白老狗的电话。
起先我一直不联系白老狗,主要是因为这家伙在组织里不受待见,像这样的权利争斗,别人也不会拉他这样刺头入伙,加上他也来懒得管这些事儿,所以我估计啊,他对庄有学的情况应该不怎么了解。
不过陈道长提既然提到了白老狗,这通电话我就不得不打了。
电话一接通,白老狗就特别不爽地吆喝:“有屁快放,我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