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在这里为伤员进行过包扎。
我轻拍黄玉忠的肩膀,让他稍稍闪开,随后就推门进了屋子,老左立即跟上来,其他人也前后脚地跨过门槛。
黄玉忠细细查看过绷带,而我则打开桌子上的背包看了看。
包里装着一些下地用的常规物品,还有一本用彝文印成的书,那些文字一看就是从石碑上拓下来的,符印以后装订成册,就成了这么一本烂乎乎的书。
在场的人里没有能看懂彝文的,也没办法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眼下这个背包并不属于约达,因为里面准备的几件衣裳,都和约达的身形配不起来,约达身高一米九多,身材也是异常魁伟,可这里头的衣服,我估计就连成年女性都很难穿下去,那简直就是孩子才能穿的衣服。
就在这时,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查看绷带的黄玉忠突然咋呼一声:“哎呀!”
他猛地那么一颤,把我给吓一跳,我忍不住责怪他:“干什么呢你这是!”
黄玉忠扔了手里的绷带,悻悻地说:“刚才我碰到绷带上的血,就跟被麻x药泡了手皮一样,从指尖一下子麻到胳膊肘。”
麻x药?
我抓过绷带来试了试,果然一触碰到上面的血,我的手掌也麻了一下,不过很快,麻毒的毒性就被我身上的毒血给化解了。
这样的麻毒,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心里这么想着,我的视线却依然落在那几件窄小的衣服上。
一个许久不见的小身影顿时在我脑海中显现出来,那是个脑袋和成年人一样大,身子、四肢却又短又粗的侏儒,他的名字,叫呼德巴尔思。
自从李淮山被舍子花寄身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巴尔思的消息,但去年我到西昆仑参加春评的时候,他曾给我传纸条报过信,告诉我不周山的人要杀我。
老仉家对巴尔思的家族有恩,这家伙可以算是我们在不周山内部的一条暗线。
看样子,先我们一步抵达泥瓦镇的人中,应该也包括他。
李淮山冷不丁问我一句:“你又想什么呢,最近老见你走神。”
我说:“还记得呼德巴尔思吗?”
李淮山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盯着桌子上的小衣服说:“他来了?”
我掂了掂手里的绷带,点头道:“这是巴尔思留给咱们的暗号,他是想告诉咱们,他来了,不周山的人也来了。”
老左蹙眉道:“不周山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放下绷带,说:“肯定是约达带着他们进来的,除了孤山,应该还有一条路能进来。而且我估计,约达带不周山的人进山,应该是诺惹大巫的意思。”
这地方的年代气息很杂,从汉代到清朝的气息都有,看样子这地方应该一直有人修缮,不过到了清朝以后就没什么人来了,更别提修缮。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即便两三百年无人修理,这里的建筑已经没有收到潮气侵蚀,我看见墙上的砖,砖头表面微微潮润,但显然没有被潮气浸透,墙顶上用来坭挖的坭子也是完好的。
按说这地方常年被潮气滋着,早就应该潮透了才对。
老左还得有几分才能带着李淮山他们过来,我又顺着墙走了几步,查看了不远处的一座铜门。
在这个镇子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由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院落围着,而所有的院门,都是用嵌着十五枚门钉的双开铜板建起来的,门上没有挂锁的锁鼻,也没有用来拉动门板的门环,非常怪异。
我仔细看了看脸前的铜门,们班上干净得很,只是偶尔挂了一点点水汽。
随后我又推门进了院子,查看了院子里的摆设,已经屋子里的各种家什。
逛了这么一圈,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我心里头却觉得特别别扭。
老左已经带着人回到了巷子口,我这才走出院子,和他们汇合。
“有什么新发现?”老左一看见我就开口问。
我摇头:“没什么发现,这地方怪得很。”
这时黄玉忠突然说了句:“有股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我怎么没闻到?
我忍不住问他:“哪来的血腥啊?”
“砖头里,”黄玉忠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将光束打在了靠近地面的一块砖上:“你们看,这里有血迹。”
我也是这才刚看出来,在那块砖上,确实有一条很重的血痕,在地面上还洒落着零星的血点。
可能是因为这地方的年代气息太重,导致我无法闻到这股过淡的血腥,再者鬼眼在黑暗中看到的东西没有颜色,我也无法确定挂在砖上的血痕到底是汇集在一起的潮气,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黄玉忠用手蘸了蘸地上的血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接着抬头道:“新鲜的,不止一个人的血。”
我问他:“是约达的血吗?”
黄玉忠撇撇嘴:“我不认识那个人。”
我皱了皱眉,又抬头望向泥瓦塔顶端。
先前我们在孤山的顶峰待了那么久,光是破解暗门机关就耗了我整整一天的功夫,刘尚昂在山顶上待了那么久,如果有人先我们一步抵达那里,并在那里安营扎寨,他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进入暗门以后到现在,我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的迹象,可地上的血,又是新鲜的,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我问黄玉忠:“血迹是多久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