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还知道我在找约达?
难不成,这张字条不是留给我的,泥瓦镇里的血迹,也不是留给我们的暗号?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巴尔思一定事先就知道我回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在我离开渤海湾的时候,就有人向不周山通风报信。
老左接过字条仔细看了看,扭过脸来问我:“这是谁留给你的?”
我叹了口气:“一个老朋友。老左,看样子,咱们身边出了内鬼。”
这话一出,老左、刘尚昂、梁厚载,三个人同时将视线挪到了李淮山和黄玉忠身上。
我摆摆手:“我没说在场的人,我是说,渤海湾有内鬼,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潜伏在仉家。”
刘尚昂叹了口气:“怎么又是内鬼?刚斗完葬教埋在组织里的内鬼,现在又要和你们老仉家的内鬼斗,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老左顿时乐了:“不周山里头不也有咱们的人吗,要不然这张字条是哪来的?”
亏他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从刘尚昂手里接过字条,随即出了屋子,招呼大家继续行动。
这地方和仙人墓一样,也是每隔一两里地就出现一个蜂窝洞,每次我凑在蜂窝洞前观望的时候,都能找到一座用来做流动哨的石房子,房子里的摆设也都差不多,每间房子里都有一口石箱,箱子里的东西也都是那三样:绣春刀、折叠枪、装着磷粉的布包。
路上,我一直在想两件事。
为什么石箱里会出现绣春刀?这东西可是明时的锦衣卫和御林军专配武,它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说明,当时的明朝廷曾关注过这个地方?
还有就是,巴尔思写在字条上的那句“我们已入瓮”又是什么意思?
我几乎绞尽了脑汁,却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就这么满怀心事地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我们又在一间石房中发现了草木灰,不过这一次,除了草木灰,我们还在屋子里发现了一截没烧尽的木柴。
黄玉忠仔细查看了一下,说这根木头就是从东北红木松上砍下来的枝杈。
刘尚昂也不负众望,再次从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巴尔思留下的字条。
这一次字条上的内容更像是一种警示:“放慢速度!!!”
短短四个字,后面跟了三个惊叹号。
老左看过字条上的内容,皱着眉头问我:“他为什么让咱们放慢速度?”
“可能是因为前路凶险吧。”我将字条团成团,随手扔在地上,而后就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巴尔思越是让我慢,我就越不敢慢,一出石房,就立即带着大家加快了脚速。
这俨然就是蜂窝洞的构造。
老左也忍不住惊叹道:“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这样的洞壁。”
“说不定这里和仙人就是相通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石壁前面。
实话,当初我说这些的时候,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没想到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预言一样,几乎说出了这次地底之旅的结局。
只不过这个地方并非和仙人墓相连,它将通往一个更为匪夷所思的地方。
不过当时的我们还不会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先是用鬼眼看了看蜂窝洞里的情况,心里有点计较了,才回头问李淮山:“怎么走?”
李淮山摊了摊手:“爱莫能助。”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只能跟着我走了。
我让老左到队伍末尾殿后,随后就手脚并用地攀上石壁,钻进了靠近石壁正中央的一个洞口。
这个洞只有一米多的宽度,一次只能容一人穿行,洞内连着一条陡坡下斜的隧道,过了这条隧道,就是一条高度只有一米八左右的笔直溶洞。
其实大部分洞口里的情形都相差无比,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洞口,是因为我在鬼眼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尖锐的墙角,那面墙是用方石砖均匀地码砌起来的,一看就是人工造物。
在笔直延伸的溶洞深处,有一个开在洞壁上的圆口,墙角就出现在那里面,但由于那里已经是鬼眼的视觉极限,我也无法看清那个圆洞中还有什么东西。
一直到下了陡坡,我才看清楚,在那个洞里有一间四四方方的石房,房子没有门,能看到里面还散落着一大片松松散散的草木灰。
不久前,曾有人在那间房子里生过火。
终于找到约达他们留下的痕迹了。
我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脚步。
溶洞里的钟乳石长得很密集,我们花了一点功夫才抵达石房,在这座房子的西北方向和正南方向,各有一个蜂窝洞结构的石壁,而且其中一个洞口中,我又发现了第二座石砖垒砌的房子。
老左端着手电进了石房子,仔细打了打光。
光束移动中,照亮了摆在墙角的一张石床,以及摆放在临门位置的一方石凳,另外,在离门最远的角落里,还摆着一口四四方方的石箱,地面上落着几个吃空的罐头盒,以及几个还没完全干瘪的苹果核。
“什么年代的?”老左指了指地上的果核。
“现代的。”
我随口应着,一边快速走到墙角,将石箱给掀开。
这个石房,还有里头的各种家什,都是明朝年间的东西,我打开石箱一看,里头摆着一把完全被锈迹包裹的绣春刀,一把阴沉木打的折叠枪,还有一个小包袱。
我拿出梼牙,将包袱掀开看了看,里头有一些被潮气蚀成疙瘩的粉状物质,试着闻了闻,上面有磷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