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栋应该没有想到,我会在老胡遭天谴的节点进入贵州老村,也没想到不周山的人也要去那个地方。
所以在他得到消息以后,便想出了用我爸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他则潜入山林,打碎石冢中的阴玉,废了毕坤的修为。
半个月前,我曾托人调查过盖栋的编制,这小子是武警编制,级别比我还高,同时还是国际刑警破例招募的特别行动人员,现在是一个泛国际行动小组的高级指挥官。
就这么一个浑身都是毒鸡汤味儿的货,却能有这么多头衔加身,我想已足以说明这个人不简单了。
但在我真正重视他之前,在我眼里,他只是行当中的芸芸众生之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闪光点,还老透着股毒鸡汤的味道。
这货就是个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毒鸡汤,但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杜康,他们所在的那个门派,都太能藏了。
在贵州的时候,盖栋不愿和我一起处理老胡的事儿,就是因为他怕自己会暴露,他担心我见证了他的能耐后,会告诉行当里的其他人。
为此,他还煞费苦心地找到了我爸,让我爸来牵引我的注意力,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我想我很容易就能猜到当时出现在山上的高手就是他。
我问我爸:“爸,你的匿身功夫,该不会……也是从杜康的师父那学来的吧?”
我爸比较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这身匿身功夫,确实就从云眉道人那儿换来的。”
又是换来的,你把咱们老仉家的家学传承当成什么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埋怨什么,现在我只想赶紧打个电话。
我拿出自己的老手机,二话不说,直接拨通了盖栋的号码。
电话对面立即传来了他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很响的水浪声:“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又想花钱雇我坑我师父啊,我跟你说啊,这次涨价了。”
我懒得废话:“卧槽你小子藏得够深的啊,赶紧给我滚回国,有事儿找你帮忙。”
盖栋就在电话另一头笑:“我能帮你什么忙的,你看我这人,要人脉没人脉,要本事没本事。除非你是吃自助餐想吃回本来,这事儿我行,我一个人能吃三四个人的饭,但前提是你得请客,不能让我自己个儿掏钱。”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问他:“还跟我装孙子是吧?我问你,毕坤的修为是不是你给废的”
盖栋:“……”
“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
“嗤——嗤——喂?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信号不行,听不清啊。嗤——喂?喂?嗤——哎,怎么没声音了,真是。”
说着说着,他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刚才从对讲机里的“嗤嗤”声,明明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关键这货的口技太拙劣,他刻意弄出来音效,有一种很浓的廉价感,让人特别不爽。
从渡港开车到海景别墅,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说完那句话就睡了过去,到老左叫我下车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懵懵的,明显没睡足。
一下车,先围上来的人是我爸,他好几天没见我了,一见面就开始碎碎念:“你这些天跑到哪儿去了,咱们这边发动了好多力量都找不到你,杜康那边也没有你的消息。”
我一愣,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旋即问刘尚昂:“你们找过我的行踪。”
刘尚昂点头:“我们找你,主要是想借你找到实用埋藏在全国各地的眼线,可没想到,实用的眼线我们确实找到了几个,却完全找不到你的踪迹。没看出来啊,你的反侦察能力简直要逆天了,连我的人都找不到你。”
我实话实说:“我可没这能耐,这些天一直有人帮我。”
刘尚昂脱口就问:“谁啊?我们认识吗。”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将吴林的事说出来,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怀期待,但我的答案却让刘尚昂相当失望:“一个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该认识的人。”
刘尚昂“切”了一声,埋怨似地嘟囔:“故作神秘。”
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只有李淮山投来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为防刘尚昂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起来没完,我变将话头引到了所有人都感兴趣的地方:“爸,以你的现在的修为,应该不是诺惹大巫的对手吧?当初你是怎么把他打成重伤的?”
我爸一拍大腿:“你可问着了,我当时没打算把那个老头怎么样,可我不是没用过那套点穴功夫吗,不小心把他给弄伤了。现在说起来,我还觉得挺愧疚的。”
“咱们老仉家还有这么厉害的点穴功夫?”
“不是咱们仉家的传承,这套点穴功夫,我是跟着杜康的师父学的,确切说,是用咱们老仉家的三吊钱手艺从他师父手里换的。”
三吊钱原本是我们老仉家不外传的绝技,我爸拿这东西跟人换功夫,足见这门点穴功夫确实厉害,至少它和三吊钱是等价的。
我说:“可我没见杜前辈用过三吊钱这门手艺啊。”
“他师父当年只是要三吊钱里头的走腕功夫,以此来改良他们那一门代代相传的甩手功夫,也就是飞石走镖的暗器功夫。”
这么一说,在贵州的时候,我确实见过杜康的飞蝗石,那种枣核一般大小的尖头石,就是一种形状特殊的飞镖。
我问:“你和盖栋他们那一门很熟吗?当初我去贵州找麒麟胆的时候,你怎么也去了?”
“就是小盖叫我去的,他说你在那地方可能会遭遇不周山派过去的高手,让我去打个前站。”
“盖栋知道你修为尽失的事儿吗?”
“他肯定知道啊,我和杜康这么熟……不是,我也没有修为尽失啊,这不还留着一点念力吗?”
关键你身上那点念力和没有也没太大区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