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和暗哨之间的联络就断了。
能用的人联系不上,能联系上的人不堪大用,实用派这么个货色来老村,实属情非得已啊。
不过这却合了我们的心意。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来老村之前,实用一定嘱咐过他,千万不要暴露行踪,只要拖住我们,等待其他人回来增援就行,可这哥们也不知道是为了邀功还是轻敌,竟然跑到离我们那么近的地方,生生让吴相松见捡了个功劳。
唉,和实用对垒这么久,托吴林的福,我们终于占得了一次先机。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
老左朝俘虏扬了扬下巴:“怎么处理他?”
我沉思片刻,摇头道:“既然实用敢派这家伙来,那他就一定不会出卖实用,不管你怎么审怎么吓唬,都没用。绑起来扔一边吧,咱们还有正事要干。”
话音一落,吴相松立即拿出绳索和衣服,将俘虏捆结实,又将他的嘴堵了个结实。
堵他的嘴倒不是怕他吆喝,主要是怕他咬舌。
考虑到实用的援兵很快就会抵达,我和老左没敢继续耽搁,赶紧操起铲子,迅速挖开了一座土坟。
坟下半米深,果然露出了一截棺材板。
是寻常的木棺,而且出产时间绝不超过五年。
老左用铲子将棺盖上的泥土扫开,就见木头打造的棺材盖中央刻着九条盘曲在一起的蛇纹,但由于雕刻师的手艺比较糙,九条龙都非常地丑陋。
说真的,用“丑陋”两个字形容它们都是赞美它们,应该说,这九条蛇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蠢”,胖头胖脑的,又笨又呆,还不如小学生画的简笔画好看。
看到棺材上的纹路,老左的脸就开始青一阵,紫一阵,那表情,就跟便秘了半个月似的。
我问老左:“你见过这些棺材?”
老左闷闷地说:“这口九龙压棺,是我上大二的时候做的。”
完了他又快速补上一句:“我现在刻的九龙压棺印,比那时候好看多了。”
我顿时一阵惊愕:“你确定那玩意儿是龙?角呢?”
“当时刻得急,忘了把角刻上去了。压棺印的美丑向来不那么重要,只要纹路的走向对,能镇邪就行。”说着说着,老左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换了话题:“我没记错的话,这批棺材还是罗浮山找我订做的,当时他们一共订了九十九口压龙棺,正好能和坟头的数量对应起来。”
守正一脉擅长制作冥棺,这事儿在行当里算不上什么秘密,每年从老左手里卖出去的棺材都不下两位数,不过一次性订做九十九口棺材,这个数量着实有点吓人,也难怪老左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三个的视线同时瞄向了脚步声乍起的方向,并随着它的移动慢慢转动。
声源最后停留在了西南方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与此同时,我感觉到那个位置飘起了一股淡淡的邪气。
戾气、怨气、杀气混合在一起,飘飘荡荡地朝着夜空中发散。
像这样的邪气,应该不是靠念力召来的,我要是没猜错,它应该来自于某种常年受邪煞滋养的法器。
随着邪气变得越发浓郁,周遭雾气的颜色才在缓缓加深,此时已见不到浮白,雾气中只有越来越浓郁的紫。
我低声问老左:“你上还是我上?”
老左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在想,要不然咱们就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在那折腾吧,反正就他那点修为,不管再怎么折腾,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是老左轻敌,而是对方的修为确实太低,说得难听点,对方的念力可能还不如刘尚昂精纯。
像这样的货色,不管他手里头拿着什么样的厉害法器,也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
法器虽好,可他发挥不出里头的威力,有个屁用?
这时吴相松站出来毛遂自荐:“我去会会他。”
说话间,吴相松已经脱去上衣,光着膀子朝西南方向冲了过去。
起初我还再想,这哥们是不是《北斗神拳》看多了,一战斗就有爆衣的冲动,说不定他一出手,我们隔着厚厚的雾气都能听到那一连串机关枪似的“啊哒哒哒哒哒哒”。
你没看过北斗神拳,听不懂这个梗,不重要,回荡在我脑子里的“哒哒”声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吴相松刚冲出五六米,身上便绽放出了极为耀眼的金光。
那一刻,他就如同一轮冲破雾气的太阳。
金身!这是曾经只能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金身!
传说在古代,曾出现过一批只修炼肉身,却不刻意修炼念力的特殊修士,如果按照他们的方式一直坚持修行,五十年后身上开始长出银鳞,修得小金身,五百年浑身绽放金光,修成大金身,五千年身披七彩神光,修得无相金身。
吴相松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是已经修成了大金身。
别问我小金身、大金身和无相金身除了发光,还有什么其他特点,我不知道。这群修士的相关记载非常少,而且仉家的典籍上白纸黑字地记载着,这个小宗门从建立到彻底消亡,只用了短短二十三年时间,门第陨殁之时,没有一个门人活下来。
至于这个宗门究竟是如何消亡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我指着无法被雾气遮挡住的金光,问老左:“他这是修成了大金身吗?”
老左的回应更让人震惊:“陈道长说,吴相松的金身是天生的,只不过在入行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特质。他的金身,比你的钢骨还硬,连金甲尸的全力攻击都能扛得住。”
我不由地疑惑:“这么牛的人,三青会的天地榜上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呢?”
老左笑了:“当然有他的名字,只不过他没入头三科而已。目前来说,这家伙只是身子硬,修为什么的都不行,只要打散了他的丹田念力,他的金身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