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冲我乐:“都是老手了,这种事儿不用特意嘱咐。”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是老手,我才怕大家掉以轻心,毕竟是在水下,多一份小心,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万一真的遇上危险了呢。
刘尚昂正给其他人分发潜水镜,我就离开渠岸,又一次潜到了水中。
刚才朝着洞口上方打光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光束周围好像有一些影子,当时没有特别去留意,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那那好像是都是人影,心里觉得不是味道,于是才先大家一步下来看看。
游进洞口的同时,我就端着探照灯朝周围打光。
在光线的照耀下,一个个漆黑的人影显现在眼前,这全都是用铁链倒吊在水中的尸体。
我没办法判断出这些尸体究竟存在了多久了,但从外型上来看,他们就和活人没有太大差别,除了浑身上下都变成了油亮的铁黑色,周身看不到腐烂的痕迹,肉身十分饱满,但并未因为常年被浸泡而出现浮肿。
我特意朝着其中一具尸体游了过去,仔细朝着它身上、脸上打光,想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当光束顺着他的脖子一直向下移动,眼看就要直照在眼皮上的时候,尸体突然急颤一下,接着就将眼皮张开了。
活的!
由于它的手脚都被铁链捆得结结实实,我倒也不怕它对我不利,只是稍稍离它远了一些,依旧端着探照灯,仔细查看它身上的细节。
这时老左他们也潜下来了,老左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也停了下来,朝尸体身上瞥了一眼。
我指了指水面方向,示意其他人先上去,只有老左留了下来。
老左拿出青钢剑,在尸体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立刻就有大量黑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
这些血大概是有毒的,老左一看到血雾顺着水散开,便立即摆动四肢,朝着水面游了过去。
我也没再耽搁,反身追了过去。
钻出水面以后,眼前就是一座百平米左右的孤岛,岛对面连着条用大石桩拼接起来的旱路,很长,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这边前脚刚刚上岸,老左就冲我嚷:“快,把刚才那具尸弄上来,我研究研究。”
“你自己怎么不去?”
“尸血乌黑,肯定含有剧毒,我可没有你那样的抗毒能力。别罗嗦了,快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折身回去,将那具尸体,连同用来牵制它的锁链都一并拖上了那边。由于动作太大,捆在尸体脚踝后的锁链触碰到了另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也立刻睁开眼,并暴躁地扭动起来。
在水里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尸气,可当尸体上岸以后,空气中却弥漫起了一股极端狂躁的尸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股尸气中,竟然还掺杂着一股中正醇厚的阳气。
我问老左:“这特么还是邪尸么?”
老左瞥我一眼:“尸气这么重,当然是邪尸。”
老左站起身来,朝着水渠的上游和下游分别打了打光:“姓程的呢?”
我颇有些无奈:“那家伙轻身功夫不错,我下来的时候就跑没影了。”
“你说……他引咱们到这儿来,究竟想干什么?”
“难说……”
我正说着话,就听身后传来呼呼啦啦一阵噪响声,后面的人全都一股脑地下来了。
老左拿灯光照了照他们,就见所有人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也真是难为他们几个了,他们这么忙里忙慌地下来,肯定是怕我和老左遭遇了不测。
见我们俩都没事,大家才松了一口大气。
梁厚载对我多少有些埋怨,一路上,他两次用眼神提醒我要小心,可惜我没听,还是跟着程老汉到了这里。
他说,之前他给我使眼色,是想让我在半路上就对程老汉下手,先控制住他,再从他嘴里问出侃侃道人的下落,那样也总好过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在我眼里,梁厚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还是不够了解实用。
假设,程老汉确确实实就是实用的人,那么实用既然敢把他放在罗浮山,就说明他不怕我们将程老汉抓住,因为就算你抓住他,他一样什么都不会说。
还不如跟着程老汉多走一段路,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别误会,我和梁厚载没吵起来,只是心平气和地交流了一下自己心里的看法。
而且这场对话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黄玉忠给打断了。
当时我正和梁厚载说这话,黄玉忠突然朝着水渠下游奔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跑起来像阵风似的,我心里疑,就问他发现什么了。
黄玉忠边跑边应声:“你不是说,侃侃道人有个小徒弟吗?”
我问他发现什么了,他却提起了小道姑,难不成,小道姑就在水渠附近?
对于侃侃道人的这位小徒弟,我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俏皮得很,但也单纯善良,而且小脸肉头头的,还水嫩,认谁见了都心生喜欢。
此时听黄玉忠这么一说,我立即有些紧张,心想小道姑可别出事咯,于是也撒开腾云步追了上去。
跑了没多久,我就看到前方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件小孩子穿的袄子,虽说鬼眼看不出袄子的颜色,但大致能看出它还是新的,只不过沾了水汽,变得湿漉漉的。
我在黄玉忠之前来到小棉袄跟前,将它捡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件衣服的款式和小道姑以前穿的道服差不多,只不过加厚了,可以御寒,衣服的左袖完全石头,衣角上还沾有血迹。
只不过目前还不清楚,这些血究竟是小道姑的,还是别人的。
黄玉忠将手电光扫在袄子上:“是那孩子的吗?”
“八成是,你怎么看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