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牛皮纸

幽冥通宝 人面鲎 3368 字 2024-04-20

看到这里,我顿时激动起来。

原来,泅水荡底的那具尸体并不是许瞎子,而是许是佛!

这让我越发肯定,吴林口中的那位老学究,应该就是许瞎子。

试问许瞎子如何在不杀许是佛的情况下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进了四重空间,并成为了四重空间的幸存者。

在许是佛眼里,生死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想陪着那个人走完一声岁月,如果那个人先他一步离世,他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一口答应了许瞎子的请求。

看得出来,这位许是佛先生生前是个非常啰嗦的人,他之所以留下这张牛皮,可不是为了述说这段不疼不痒的往事的,他留下这东西,是为了将自己的后人铲除干净。

牛皮上写道,如果后世有人能打开这本金丝古卷,就说明此人必然有斩妖除魔的能耐,恳请开卷之人一定要将他们许家后人杀绝,一个也不能留。

因为许是佛发现,自己虽然心境平和,不愿沾染尘世是非,可他的后人却自出生起就带有魔性。

这些孩子从小就显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以及对金钱、权利的强烈欲望。

另外许是佛还发现,这些孩子对人血有着一种异样的渴望。

当时他就意识到,阴玉的躁性没有在他身上体现出来,却隔代传到了他的孩子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许是佛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这帮小魔头还没长大,先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可许是佛下不了这个手啊,他怕自己的孩子日后做出伤天害理的大事,只能散尽家财,做了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人,在他眼里,家里穷了,那些孩子就是再坏,长大以后最多也就是个市井里的青皮子,就算作恶,也做不了大恶。

谁成想,这几个孩子长大以后,一个塞一个的有出息,而且他们不但没作恶,还为朝廷立了不少功,他们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箩筐,却因为对人血的渴望,全都跑到边疆入了军营。由于受阴玉影响,这帮孩子都特么天生神力,加上攻击性强,悍不畏死,竟成了前线战场上的精兵,每次开战,必冲锋陷阵。

这可急坏了许是佛,他知道,这帮孩子没有露出本性,是因为他们拥有足够多的机会放纵自己,一旦受到约束,他们必将成为噬人的野兽。

为此,许是佛也曾寻找过许瞎子,可许瞎子却毫无音讯,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后来许是佛的大儿子因功晋升,到京城做了锦衣卫,在此期间还娶了老婆,生了儿子。

本来许是佛还抱着一点点侥幸心理,只希望阴玉的魔性只延续到他儿子这一辈,可没想到,孙子身上的那股躁气,一点都比他儿子弱。

恰逢那段时间,汪直想要在广东、苗疆建立两处暗房,让许是佛的儿子寻访天下名匠,许是佛为了找到许瞎子,便告诉他儿子,自己还有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以他的能耐,定能帮汪直建成暗房。

自己找不到许瞎子,就借助朝廷的力量去找,许是佛确实是个聪明人。

从时间线来看,许瞎子在为汪直服务之前,就已经决定在泅水荡下建造墓穴了,也就是说,汪直只是被许瞎子给利用了,他建造暗房是假,借汪直手中的资财建造地底大墓,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其实,吕顺是个特别自卑的人。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他为什么总是在外面说静怡的坏话。

因为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他怕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人抢走,于是干脆不留余力地将静怡抹黑,如果大家都认为静怡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就没有人会觊觎她了。

想必静怡的舅老爷也是因为吕顺常常抹黑静怡,才对吕顺产生了恨意。

这次送他到精神病院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至于吕顺的心态究竟算不算病态,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我不是医生。

我只知道,他兴许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梁子问我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决定去趟上海,在那里找一部公用电话,给庄有学打个电话,让他到许家楼收拾残局。

迂回百里,只为打个电话。这一招还是从吴林那儿学来的,现在我依然需要隐匿自己的行踪,以防被实用发现。

梁子叫醒了汤剡和马姐,我们三个半刻都没有耽搁,立即向上海进发。

途中,我打开了从许家楼找到的金丝古卷,却发现古卷中还夹了一层很厚的牛皮,与金丝古卷不同,这张牛皮是元明时期的产物,而留下它的人,正是许瞎子。

如果我没猜错,用来装纳金丝古卷的银箱,应该也出自许瞎子的手笔。

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与许瞎子有关的线索,现在出乎我的预料,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许瞎子本身就与四重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我们现在要找的阴气之源恰恰又藏在四重空间之中,调查的过程中碰到和许瞎子有关的蛛丝马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

但这里有一个疑问。

如果许家楼上的许家人,确确实实是许瞎子后人,为什么这只古卷却出现在了王老太太的家里。

还记得许家楼的长毛猴子吗?

其实早在老太太说自己姓王的时候,我心里就存有疑虑,因为她说出那个“王”字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游离,仿佛正在调动所有智慧,想要编造出一个细腻到无人可以破解的谎言一样。

可我当时只是问她姓什么而已。

回头一想就明白,她当时说了慌,她不姓王,而姓许。

那两个如同长毛猴子一样的畸形儿,实为近亲结婚的产物。

老太太当时已失去了反手的机会,她自知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只有任我宰割的份儿,可即便到了这种境地,她还是撒了谎,她不想让我知道那两个畸形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人就是这样,有些错误,即便到死,都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