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氏有了主意,笑着见解道:“听说普慈寺的送子观音很灵验。奶奶不妨去拜拜,兴许回去没多久就有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荣筝答应了奶娘的这个提议。
隔日一早,荣筝坐了轿子要去普慈寺上香。没想到廖显也死皮赖脸的跟了来。
普慈寺虽然不及大相国寺那样的闻名遐迩,但是这里以观音道场闻名,因此从来不缺香火。
荣筝在送子观音面前虔诚的跪拜,又捐了五两银子的香油钱。
寺里的主持留了荣筝夫妻用斋。廖显也想和荣筝把话说明白,等到回南阳的时候能够安生的过日子。于是他将荣筝拉到了僻静处,和她道:“是娘让我来接你回去的。你看看,娘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做儿媳的,也该服个软。回去后好好的给娘赔个不是,以后还是安心的过日子。别动不动就回娘家,弄得我也难堪。”
荣筝向来爱争强好胜,叫她给廖大太太赔不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让她赔礼,当时脸就拉下来了,没好气道:“我就回娘家!你管得着?凭什么让我赔不是,不就是嫌我不会生么,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还要回去看她的脸色?”
廖显见荣筝态度如此,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荣筝甩开了廖显,自顾的走着。一面走一面拿着帕子擦眼泪,她以前也来过普慈寺,低着头胡乱走了一通。突然听得有人在她面前说:“女施主,佛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五蕴盛。’女施主心中凄苦皆是放不下的缘故。”
荣筝听见这番话,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站个一个身披红袈裟,着黄色僧袍,蓄着白胡须的高僧。她向来对僧人很敬重。忙向圆空大师施了礼,又问:“那请问师傅,我可有破解的办法。”
圆空大笑:“除非施主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方能逃离这八苦。”
劝她出家?荣筝对红尘还十分的眷恋,她哪里逃离得了,她还瞥到圆空大师身后还站了一人。匆匆一瞥,却见是个穿着灰色僧袍,蓄着头发,挽了发髻的高大男人。那人一脸的冷漠和倨傲,和笑脸盈盈的圆空大师迥然不同。这个男人生得真好,是荣筝见过的少有的美男子。只是不知为何会遁入空门,莫非是刚才那几句话渡了这个人?
沐瑄见荣筝打量他,他目空一切,视若无睹。脸上依旧保持着刻有的冷漠和疏离。
等回到了禅房,圆空大师笑问沐瑄:“适才我和那女施主说的八苦,想必洛伽你也体验了个遍。”
沐瑄清冷道:“徒儿倾听师父的教诲。”
圆空呵呵一笑:“你现在虽然生在佛门,却并未身许佛门。我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渡你,得看你的造化了。”
沐瑄自小养在圆空大师的身边,对这个师父十分的敬重。
“你还有未了的尘缘,等到了却一切,再来我身边吧。”
沐瑄一脸的端肃。他告别了圆空大师,往自己的小院走去。途中看见在菜地边,刚才那个女香客依旧站在树下抹眼泪,旁边一个男人在低声和她说什么。两人似乎闹得很不愉快。这一幕并没有让沐瑄停下他的脚步。尘世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在他真正身许佛门之前,只有一件事让他还放不下。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院落时,崔尚州已经喝完一盏茶了,正和平康在说笑,突然见沐瑄回来了,崔尚州忙站了起来。
“君华!”
沐瑄有些淡漠的点点头,请了崔尚州到次间说话。
沐瑄摆了棋盘,想要和崔尚州下两局,崔尚州却推辞说:“君华,今天我们就不下棋了。我有十分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
沐瑄一脸的端肃,他知道崔尚州给他带来了十分重要的情况,便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崔尚州愣怔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从我母亲那里知道的一件事,听说也是从大伯娘口中得知的。虽然只是件陈年的小事,但是我觉得这事有些关系,想告诉你知道。据说当初太妃和先王妃之间有些不和睦……”
沐瑄静静的听着崔尚州的诉说,期间一个字都没有打断他。等到崔尚州说完时,沐瑄的脸色更加阴郁了,他的眼睛看向了远处,平静的说道:“母妃走的时候我还小,好些事都记不得了。当初的情况我也不大明白。之前我也听过不少的传闻,那个人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如今看来的确有些蹊跷。”
崔尚州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不如你去向郡主求证一下,或许什么都知道了。”
沐瑄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担忧道:“姐姐那里我一个字都不敢说。你知道的,自从她从福建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一直养着的。要是让她发觉了,不是要她的命么?”
崔尚州心中也无法畅快,只好道:“那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沐瑄看了一眼崔尚州,方道:“这事只好拜托你了。除了别人我也不知道该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