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见他已没有大碍,这才完全的放了心。
聂绍将锦书给他的那瓶药还给了锦书,锦书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药并没有少,疑惑道:“药你都没吃?”
“嗯,夫人制这些药不容易,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几天也很快就过来了。”
锦书汗颜:“这个也能省啊?好再你身体不错,毅力比别人强,恢复得倒快。不过今后做事可要小心,不能再鲁莽行事了。”
聂绍越发恭敬道:“夫人您教训的是。”
夏凉已经许久没有过来过,锦书知道他在忙,也不去打扰他。
闲来无事的一日,锦书决定出门去逛逛。聂绍当仁不让的担当起了锦书的护卫。眼下正是盛夏时节,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她手里撑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慢慢的走在青石街上。
屈指一算,她出了长安已经四月有余。
暑热难耐,大街上行人并不多。走不多久,锦书就觉得又热又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找家茶肆喝碗茶解渴。刚走过一个转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锦书吃了一惊,心道那是秦勉吗?
她想也没有多想,便迅速的跟了上去,然而那道影子转过了巷口却已经消失不见?
莫非是太想他出现了幻觉?锦书揉揉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她刚回头,聂绍也跟了上来,锦书忧虑道:“我看见秦勉了,可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你帮我去找找。”
聂绍诧异道:“夫人莫不是看走了眼吧,哪里有主人的身影。”
聂绍没看见啊,锦书无不失望的想,难道当真是天气太热,她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锦书尽其所能的找遍了所有记录,询问过不少的人,也没弄明白聂绍中的到底是何种毒。聂绍的伤口依旧在恶化中,看样子锦书前面采取的措施丝毫没有作用。
如今只剩下了一条路了。
锦书在灯下与聂绍道:“你做好准备,我帮你把被毒液侵蚀过腐烂的肉给剜掉,再不采取行动的话,你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
那聂绍一脸坚毅道:“我不怕的,到时候只要夫人能给小的准备一壶上等的烈酒就好了,小的能忍受住。”
锦书听到这里便笑了:“聂兄不用担心,我被了麻沸散,不会生剜的。到时候你没什么知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聂绍有些赧然道:“那好啊,有劳夫人了。”
以前流苏能给她打下手,后来玉扣也勉强能帮上忙,现在两人都不在,范婆子和李婆子两个帮忙递一下东西还是可以的,别的也不敢指望。
锦书准备好了止血药、煮沸过又暴晒过的纱布、一小碗已经煎煮好的麻沸散、烤过的小刀、还有一副银针、一瓶丸药。
这些东西就摆了将近一桌。她先让聂绍喝了麻沸散,药已下肚,渐渐的就起了效用,他觉得头昏沉沉的,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锦书以前帮师父打过下手,给人做过类似的治疗,但自己单独上阵还是头一回。她在开始之前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佛号,又默念师父保佑。
范婆子与李婆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想,这女人看上去二十都不到,她能行吗?这可是给人动刀子啊,为什么不去找外面经验老道的大夫呢,还真是儿戏!
锦书又将银针烤过,撩起了聂绍的衣裳,找到了穴位,熟稔的刺了下去。随即便开始处理伤口。
先用纱布蘸着烧酒将伤口清理了一番,这才上了刀。锦书握着刀子的手有些发抖,两个婆子看着血肉模糊也是不寒而栗。锦书小心翼翼的终于将一块腐肉割下来时,那李婆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还叫了一声:“呀!”
锦书心无旁骛,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她第一次上刀,知道一点错也不能有。伤口扩散到有酒杯大小一片,她细心的将所有的腐肉都割下来了。
忙伸手道:“给我止血药。”
范婆子见那么多触目的鲜血一股股的涌出来,她吓得瑟瑟发抖,腿软无力,见锦书伸手问她要东西,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锦书只好扯着嗓子喊道:“快给我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