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奎依旧是一脸的惆怅,这可是兄长带着自己这些兄弟们,历经二十多年,筚路蓝缕方才创下的基业啊,其中的艰难险阻,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方才知道,多少次郑家都是面临着灭顶之灾,最后绝处逢生的,现在,竟然要将这番基业拱手相让,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啊,哪怕是让给皇上,让给朝廷,也绝对不甘心啊!
“森儿,实在是叔父有些撇不下这些家业,有愧于列祖列宗,有愧于你父亲啊……”
郑鸿奎脸色黯然的说道。
郑成功用力的握握郑鸿奎的手,说道:“好了,叔父,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不舍去福建水师,那我们可能就要舍去整个家族的所有家业了,那才是真的不孝呢,舍弃福建水师,可是我们保住了郑家的财富,保住了郑家的地位,至少我们有生之年,只要不作奸犯科,皇上是绝对不会动郑家的,我们百年之后,那就不是我们能够管得着的了,行了,叔父,不要想其他的了,用不了几天,郑浩天就会抵达福州接管整个福建水师的,我们还要进行交接呢,而且,此次进京,我们也要带几个熟悉东瀛事务的人过去,皇上既然说了要垂询,我们就不能不做好准备了……”
终究还是要离开福建水师了,郑鸿奎依旧是有些不甘心,低声道:“即便是我们要进京,我也要布置一番,总不能让郑浩天跟查栓将我们在福建水师的心腹嫡系连根拔起吧,嘿嘿……”
面对着大明帝国带来的强大的压力,即便是远在东瀛,现在的田川七左卫门与郑彩也感觉到了压力山大,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强大的压力压迫着他们必须做出改变,必须要强大,不然的话,死的比谁都难看啊,比别的,也许朱杰算不上天下第一,但是论到战争,还真的没发现哪一个是这个马上皇帝的对手,从李自成到张献忠,从皇太极到多尔衮、多铎兄弟,多年来,一个个都成为了朱杰的手下败将,甚至连北面的蒙古都被朱杰给降服了,难道就凭着东瀛一隅之地能够抗衡的了?
南京,现在的查栓同样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当然,压力最大的不是田川跟查栓,而是远在福州的郑成功与郑鸿奎。
两个人在福州度日如年,甚至查栓让郑鸿奎到南京来,郑鸿奎都没有敢动地方,生怕自己被查栓给直接砍了,这一次水师失利,可是着实让查栓丢了面子啊,人家可是刚刚上任水师总督没有多久呢,自己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好在,朱杰没有让他们叔侄担心太长时间,很快,圣旨就随着七百里加急信使到了福州。
旨意很简单,此次出兵围剿海盗,战事失利,非将士贪生怕死之故,敌人奸狡多端,不慎入彀,情有可原,念郑森、郑鸿奎归降有功,朕不予追究,不过,帝国水师与福建水师急需整顿,远征东瀛日期迫近,须大力整顿两大水师方可,为统一事权计,郑鸿奎调任兵部,担任兵部侍郎,郑森调任商部,担任商部侍郎,同时远征东瀛,朝中缺乏对东瀛事务精通者,郑氏家族起家于东瀛,朕正需借力之时,望二卿接旨之日起,即刻北上京城任职,福建水师交由帝国水师提督郑浩天统领。
郑成功与郑鸿奎相视苦笑,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皇上好歹还念着当初的旧情呢,虽然失去了对福建水师乃至福州镇的控制,但是两个人可都是去京城做侍郎了,一个兵部侍郎、一个商部侍郎,可比总兵要威风多了,甚至连郑成功的爵位都给保留下来不动,自己两个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这是去做侍郎,不是去清水衙门混日子,有职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