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秋见两人眉目含情脉脉,顿时感觉自己在场不适合,便起身告辞,心里琢磨是不是也找一个静女,举案齐眉,如此这般,似乎还真是良辰美景。
只不过,愿意谈论种植的似乎都是农女,黑不溜秋,又不识字,话都说不到一块去。识字的断然不是农家女,认为种植是下等人的事,更不可能与自己谈论农桑了。
姚子秋出得蜀王府的门,带着单身狗的怨念翻身上马,也顾不得烈日,就出城去格物院试验田了。心里安慰自己:缘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只是没出现而已。
单身狗姚子秋走后,江承紫就将云歌带来的消息说了。李恪自是不愿意她涉险,但她决定的事,他似乎反对不了,而且反对无效。
于是,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谁让我惧内呢?夫人说东,我可不敢往西。只是,届时,就要带着我去。”
“这是自然。”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李恪则是走过来,也不嫌热,径直抱住她,说:“别嫌弃我一身汗,我就想抱抱你。”
江承紫声音软软地说:“不嫌弃。”说着,也是抱住他的腰。
“等将你长姐送入东宫,我们就准备出发,你父兄那边,我们今晚一起去说。”李恪抱着她坐下来。
“你又要去我家蹭饭了。”江承紫打趣。
“嗯。”他回答得天经地义。
江承紫笑得捂着嘴,尔后,在他耳边说:“你就不能矜持点?”
他身子一僵硬,过了片刻,才低声说:“你,不,不能乱动。”
江承紫也觉察是怎么回事,一颗心怦怦跳,不敢挣扎。他倒是缓缓地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屋檐下的风铃脆生生地响。
江承紫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李恪强行转了话题,问:“你瞧瞧,我命人新做的桌椅案几,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还不错。”江承紫顺着回答,心里还是紧张,根本无心去欣赏这满屋的名贵木料的桌椅案几。
江承紫点头,姚子秋便蹙了眉,说出自己的忧虑:“阿芝,你的本事我知晓。可如今是雨季,山中不安全。我以前被丢弃在山中,那时,真是险象环生。”
江承紫沉默片刻,便说:“我会尽量小心的。再者,我对山中很是熟悉。”
“为何非得要这几日前行?等过一阵子再去不行吗?”姚子秋蹙眉。他见过太多璀璨之人,年纪轻轻就陨落。说实话,他一直觉得阿芝和蜀王都不像是凡尘的人,他时常觉得或者一不小心,一眨眼之间,他们就弃凡尘而去。有几次,他做梦,梦见阿芝忽然就没了,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浑身发抖。
“这几日正是山中稻谷挂花时,正是好时机,你也清楚。”江承紫回答。
姚子秋还是蹙眉,他是懂得植物的,也承认阿芝说得对,可他打从内心里,不愿意她去迷途山涉险。
“阿芝,我认为还得缓一段时间。”姚子秋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此番已经定好了行程,而且,格物院即将竣工,我们总不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吧?”江承紫说。
“红薯,马铃薯,茶叶,盐,足够了。再者,人工种植黄柏,川芎,天麻已经获得成功。此时,正在各地推广传授技术,这些都是拿得出手的。”姚子秋立马说。
“但都不及提高稻谷产量呀。再者,全国上下都瞧着格物院,还有些虎视眈眈的,对杨氏,对姚家,对蜀王府乃至东宫都瞧着这一切。”江承紫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唉,就是不想你去。”姚子秋叹息一声。
“我知姚兄关心我。但,我是得到消息,迷途山有奇怪的稻谷植株,我这去瞧瞧。”江承紫便开始编瞎话。
“那我去。”姚子秋说。
“不,格物院离不开你。再者,你是朝廷命官,不适合。”江承紫继续找理由。
“我向陛下请旨。”姚子秋立马说。他真是不想她去涉险。
江承紫摇摇头,反问:“若是没有找到呢?没有成功呢?这不是没给格物院长脸,反而是抹黑了吗?”
姚子秋一时无语,江承紫便语重心长地说:“你在家镇守,我放心。我与蜀王去瞧瞧,若是不适合,就马上返回。”
“那你,你要好好的。”姚子秋被她说动,觉得自己阻止不了,无能为力,心里却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