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对那老凤凰拜了拜,那老凤凰大吃一惊,连忙跪地道:“你这浑身都是先祖的气息。”
“别,我不是什么先祖,不是此间人,不便在此处呆着,我先走了。”江承紫记挂那十株木禾。
“是,恭送姑娘。”老凤凰拜了拜。
白凤跟她拜别。那一只是白凤的母亲,一只金色的凤凰,比白凤的长姐更漂亮。
白凤一言不发,跟他的长姐急急忙忙往出口赶。
“离天亮应该还早吧?你稍微慢一些。”江承紫说。
“不,这里的夜晚很短。”白凤回答,“就快天亮了。”
“对,月光已经很淡了。”金凤也说。
江承紫这才发现周围越发明亮了。无序之风还在不断地吹拂,只是威力不足以影响白凤的飞行。这里不同于外界的另一个空间,在这里有许多与外面不同的地方。
“那麻烦两位了。”江承紫也不多言。
“客气。”金凤笑了笑。
在最后一缕月光收回去之前,白凤与金凤一前一后飞入那瀑布山洞,飞到那巨大的凤巢造型的高台上。云破日出,日光从那高台顶端的山洞里瞬间照射下来。白凤奋力一飞,短暂的黑暗之后,是淙淙的水声,以及扑倒脸上凉凉的水雾。
江承紫明白已出了昆仑之境,或者连接两个空间的就是这山洞与瀑布。
昆仑之境里,月光已退去,太阳已缓缓升起。而在昆仑之外,还是夜晚,星斗漫天。银河仿若一条光带,在夜空中漂浮。
“他呢?”江承紫问。
“在对面那山腰的山洞里。”白凤说。
江承紫便瞧见了对面山腰的峭壁之上,有一个山洞,洞口是个小小的平台,而李恪就站在那平台之上,望着这边。
其实,夜晚的能见度不好,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根本就看不见这两边,但他还是看着。他站在那里,仿若一座雕塑,神情严肃。
江承紫抿着唇,忍住要出眶的眼泪,对白凤说:“走吧,去接他,然后回迷途山。这些木禾不离开土壤太久。”
白凤与金凤飞入那高台。起先,李恪在这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他以为会等几天几夜,却不料只等了大半夜,他们就回来了。
“阿芝。”李恪高兴地迎上来。
江承紫嘿嘿笑,指了指金凤背上的十株小苗,说:“这就是木禾。”
“你,真的带回来了?”李恪蹲身看着那十株小苗。
“嗯。此番,很是顺利,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番。恐怕能够成为收付西边的法宝。”
“哦?”李恪很是惊疑。
“这些木禾很耐旱,极端缺水也能活,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土。我估摸着在戈壁,风沙地区也能存活。”江承紫从李恪手里接过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这真是极好的。”李恪高兴起来。
江承紫则是摇摇头,说:“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对于木禾的试验,我们俩亲自进行,就连姚子秋都不能经手。回去之后,我们要宣称,没有找到木禾。”
跪拜了一阵子,白凤站了起来,看着江承紫说:“你站起来吧。”
江承紫问:“怎么了?”
“我不知,但我能感觉,你可以带走木禾。”白凤说。
江承紫也不管白凤说得是真是假,是不是诓她的,反正她今天来就没想过空手而归。说什么神仙的地方,若是以科学的理论来解释:这昆仑不就是另一个空间么?
至于她为何能穿越这个空间,大约就是因为那块石头的辐射,至于凤鸟们,就生长在这里,估计长年累月,早就不辐射得差不多了,当然也具备了那样的能力了。
因此,她拜一拜,也就是出于尊重,并没有要这位同意不同意。
“可以带走呀。那我去挖一棵。”江承紫兴致勃勃地出了宫殿门。
白凤也跟了出来,选择性别的白凤在江承紫眼里,其实是个白衣白发的少年,眉目还算清秀。
“这一株,应该不错,比较小,生长在这里,似乎也不适合。”江承紫自言自语,随后又感受了一下这木禾。
木禾摇摆了一下,在跟她打招呼,居然说的是:“好久不见。”
“咦?你认识我?”她问。
那木禾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只说以前一定是见过的,至于她是谁,它也不知道。江承紫又连续询问了别的木禾,也是同样的答案。
白凤则是看着清冷的月光,说:“要在日出之前,下山去的。”
“行,我会尽快的。”江承紫说着,又研究了一下周围的土。土壤并不好,虽然是在水池边上,但水质不好,土地贫瘠,难为这些木禾居然长势不错。
“你们似乎不喜欢水?”江承紫问。
有一株木禾回答:“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水池里的水,我们不喜欢喝,久而久之,就不怎么依赖水了。”
“那如果有很多水喝呢?”江承紫继续采访一株木禾。
“估计会涝死?反正下个雨我都不喜欢。”那一株木禾说。
“这里土壤很贫瘠呀。”江承紫感叹。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是树,日月星辰,沧海桑田,天地倾覆,都只能在这里。”树木们感叹起来。
江承紫“哦”了一声,心想这里的树怨气可真不小,相反迷途山中那些植物就豁达从容得多。果然闭关锁国没啥好事的,即便是在这种被凡尘的人称为仙界的山顶上。
“你是谁?怎么这样熟悉?有那宫殿里的那位的气息。”有一株很老的木禾说。
“你见过宫殿里那位?”江承紫问。
“那位啊,见过。成天就喜欢拿五色石扔水漂,或者在木禾林中让凤鸟跳舞。”那木禾说。
“哦,那估计是我以前有一颗蓝色石头的缘故。”她说。
“也许吧。”那老木禾没再说话。
江承紫没接话,只说:“你们想走出去看看吗?”
“走哪里?树怎么走?”老木禾叹息。
“我带你的子孙出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