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低头看着哼哼,忽而笑了起来,“哼哼啊!你可得帮着娘一起孝顺你曾爷爷,你曾爷爷这么喜欢;你长大以后要是敢不孝顺你曾爷爷,看娘怎么收拾你。”
想到老爷子这辈子,她都觉得心酸;这种心酸是第一次感知到,可能是生了孩子以后,她的心也柔软了起来,这会儿再看老爷子,才发现,老爷子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还小着呢,说了他也听不懂;等他大了,你再和他说这话,他就能听得懂了。”李鸣瑾把鹿肉全部切好,一条条的摆放好,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咱们进去泡鹿血酒去。”
李沉舟笑着跟了上去,父女俩进了灶房,李沉舟看着老爹泡鹿血酒的比例,心里有了数。
李鸣瑾一边对照比例,嘴上也没闲着,“这只是泡鹿血酒最简单的一种法子;取鹿茸内骨髓,鹿劲静脉里的血,加上烈性白酒进行炮制,那效果更好。”
“老爹,这头鹿不是有鹿茸嘛!里面没有内骨髓?”李沉舟如是问。
“有的,可若是取了内骨髓,鹿茸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这也就是两种不同的药方,你爷爷他们吃这种方法炮制出来的就好了。效果太好,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儿。”李鸣瑾提了一嘴。
李沉舟了然了,“我明白了,老爹。”
“以后要是猎到鹿,可以多炮制一些鹿血酒;现在还能猎野鹿,以后呢?黑暗总会过去,黎明也会到来。”李鸣瑾说的隐晦,李沉舟却是了然,同时又有些心惊;没想到老爹不声不响的,竟是堪透了时局。
“爹,我知道了,以后再猎到鹿,我会和哥哥一起炮制鹿血酒的。”李沉舟对老爹的佩服有多了一层。
李鸣瑾微微一笑,没在多说;把两壶白酒泡上鹿血酒,回头对她笑道:“闺女,三壶鹿血酒,到时候给你大伯父寄一壶回去,给老家寄一壶回去;还剩下一壶,你问问沉渊小子要不要给他家里人寄。”
“爷爷,您老当益壮着呢,指定能抱的动。”李沉舟笑着宽慰老爷子。
李老爷子摇头,“我一个半只脚埋进棺材的人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哼哼再大个两岁,我估计抱着都吃力,等他到五岁的时候,我怕是就真抱不动了。”
李沉舟不知如何宽慰了,好在老爷子是个豁达之人,不过瞬间便从低迷之中走了出来,“抱不动也没事,只要能多活几年,能看着哼哼长大就很好了。”
做人不能有太多的要求和奢望,特别是到他这把年纪的人了,更是不能有长寿的奢求;因为,奢求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虽说有舟舟给他的小培元膏调理身体,身子骨也确实比以前健朗了几分,却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老了。
这里的老,指的是死去。
老人到了六十岁去世,称之为老了。
李鸣瑾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回头对老爷子道:“爹,您一准能守着哼哼长大,您可别为这种事情忧心;放宽心胸,每天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是啊!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有哼哼陪着,比什么都强。”李老爷子想的更通透一些,就算是现在死了,这辈子也是值了;不能看着哼哼长大,确实是一份遗憾,但他不会再为这个遗憾后希望多活几年了。
李沉舟看老爷子喜爱那想开了,心里也开心,“爷爷,您去堂屋坐着歇会儿吧!等书知回来就做饭,现在都快中午了,哥哥去送大伯母应该也快回来了。吃了午饭您好好睡个午觉,下午才有精神抱哼哼出去玩。”
“行,听你的。”李老爷子不逞强了,听从孙女儿的话去堂屋坐会儿;保养着身体,只是为了能看着儿孙们。
李沉舟扭头看着朝堂屋里走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却让她看出了孤寂、孤独的味道;心里不无伤感;这么多年的爷孙情谊,就是一块儿石头都能焐热了,更何况,爷爷待她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