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怕她信了部队领导说的话,她生怕她真的带几个孩子转嫁他人。
要真是这样,他都不知道自己回国之后,怎么面对!
“不!不会到那地步!”楚铮只要想起那样的可能,他的心就好像遭到了撕裂一般,疼到不能自拔!
那样的痛,饶是他这样意志力强大的军人,也不敢碰触,哪怕是思绪转到那儿,他也像逃兵般,迅速逃走,不肯让思绪沾一份半分的那样的可能。
“可是,若真是信了,还好,至少她能有个开始,若是不信,又该是怎样的煎熬呢?”楚铮很矛盾。
他有时候旁观自己的矛盾时,甚至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虚伪。
若不是虚伪,怎么会一边怕媳妇儿另嫁他人,一边又心疼她守着不知何时是归期的他呢!
可他想,也许,他这般放纵自己的虚伪,心底和虚伪的想法是一样的吧!
想到这儿,楚铮刚想叹气,便不由苦笑。
他缓缓地,好像、好像一个动作迟缓的老人般,轻轻地摇摇头,好像在自嘲,又好像很无奈。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清楚,她心里留给伴侣的位置,肯定只有他。
但是,世界的诱惑多大啊!就算她愿意等待他,外面的追求者,会让她这般平静的等待他么?
他想,若他是追求者,不趁机接近她,又等什么呢?
想到这儿,楚铮不由庆幸自己和媳妇儿生了那么多孩子。
虽然,这样的庆幸和欣喜,略显的卑鄙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此时的他,和自己的媳妇儿韩子禾,好像隔了一个时空,虽然彼此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知道自己媳妇儿的电话,只要肯拨通了号码,就能让梦寐以求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畔。
可是,他不能。
这样的距离……楚铮想,算不算咫尺天涯呢?
丈夫,丈夫,一定距离范围内才算是夫。
他这个丈夫,名义上,已经可以算作前夫,在外人眼里,他哪里还是他媳妇儿的丈夫?
便是改嫁,那也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甚至,部队里,有那不知情却又喜欢多事的人,会不会已经替他媳妇儿选好再婚对象?
想想这些,楚铮就受不住。
这一刻的楚铮,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想,他愿不愿意媳妇儿出来呢?
按照他媳妇儿以前的风格做派,出来找他的可能性,不说百分百,那也是大概率。
“若真是那样……”楚铮不知道自己面对媳妇儿时,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了。
他不很担心孩子,在他看来他岳丈家,完全有能力看那几个孩子。
他只担心媳妇——若她真出来了,安全怎么保证?
这也是他让洛克一定要确认出现在邻国森林里的那行人的身份的原因。
他想给自己个答案,也想让自己不那么猜来猜去。
也许给一个明确答复,哪怕不是他心里所想,至少可以让他心安不是。
“老楚!”
正当楚铮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老沈?”楚铮看到这个不久之前遇到的好友,心里颇为安慰。
之前他也以为老沈牺牲了,结果……他想,当初他媳妇还认为老沈也许还活着呢!若是按照这般所想,他,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小小的期待?
“我亲爱的伙计,我说过,你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性,因为那样,会让你吃不少苦头的呢!你记不记得?”
对于三郎的试探,克洛只觉得特别好笑。
当然,被他一手熟练精致的刀法晃得眼晕的三郎,就不会觉得有多可笑了。
被这么个一言不合就把玩儿刀的人压制,三郎是有苦说不出。
眼瞅着在洛克十指之间来回调转的刀片就要往他脸上划,三郎吓得直哆嗦,他看的分明,那刀尖根本冲着他鼻子去的。
当即,也顾不得其他,三郎整个人立刻陷入到打摆子的状态中,哆哆嗦嗦的开口连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啊!”
“嗤。”洛克立刻收回刀子,眯眼笑看他,“早这样多好?干什么要把好好儿的谈话,闹成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怖剧?你不累心,我还累呢!”
三郎此刻唇齿不受控制的连连相扣,也顾不得腹诽克洛的虚伪,只是露出后怕不已的表情,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克洛也不催他,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目光,却好像泛着冷光一般。
他那专注的表情,让三郎那一直忽上忽下的心,哆嗦的好像快要跳出来一般。
没办法,克洛现在,当真好像仔细规划着怎么将他的肉细致的刮下来!
三郎这会儿已然陷入到极大的恐慌中,却不知克洛将他鄙视到不能再鄙视的地步了。
说起来,他和这人相处一段时间了,平日里见他不是算计这个,就是惩罚那个,看起来霸气的很呢!
哪想到,他根本就是个软包啊!惯于做己所不欲强施于人的事儿!
等到轮到他尝尝当初所使的手段,不等怎么着呢,他便先怂了,竟然连被他折腾的人的半点骨气倔犟都没有,让人鄙视之余,不免感叹,这么个东西,竟然也能把一帮大佬折腾的团团转!
“想好怎么说了么?若是没想好,我不介意帮你一帮!”克洛对三郎的看法不好,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态度上。
“别别别!我已经想好啦!想好啦!”三郎吓得又是一番哆嗦,不过好在他还记得摆手。
“那就快说!当真以为我和你演戏玩儿呢!”克洛表现出了不耐烦。
实际上,他时间有的是,可是,却不想浪费在这位三郎身上,不值得!
三郎哪里知道克洛的心里活动,这会儿,他就想着怎么能够让克洛对他网开一面呢!
虽然不至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也老实许多,甚至不用克洛多问,自己就交代了许多。
当然,关键的信息上,他还有所保留,并且还是毫不掩饰的保留。
“后面的,我现在不能多说啦!”三郎如是道。
克洛看着他,不出声。
三郎实在没辙,只能说实话道:“克洛,你知道我,我只是想保命,不然,也不会告诉你那么多!
我承认,我怕疼,害怕受罪,更怕送命!你看不看得起我不重要,只要我能活着,就成!
可是,你想知道的更多内容,却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我真这么说出来,肯定小命不保;你就是再吓唬,我也不能招。”
“好吧,那就说说,那位爱丽丝,到底身处何方。”克洛倒是没有逼他。
这让三郎大吃一惊,甚至,还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
“你问她干什么?”再一次提及爱丽丝,三郎的表情不太好。
“不可以?”
克洛的漫不经心,让一直偷着打量他的三郎,心里郁闷不已。
单从克洛的表情上,他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心思迅速地一转,很快便攒好底稿,冲克洛哀声道:“爱丽丝早就被……”
“你若是再提她那养兄,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克洛不耐烦对付他的小心思,说话的声音更是瞬间冷淡了好几个级别,“实话告诉你吧,她那养兄早已经伏法,要不是爱丽丝她父亲担心她,恐怕你现在早就身首分离了!”
三郎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冷笑:“克洛,你诈我!爱丽丝的父亲早就被自己的样子掀翻了!”
话一说出口,他便大惊失色,他看向克洛的表情,充满了惊惧:“你!你!你!你竟然是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