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际盛的士兵学着周围明军的样子向守序山呼万岁。
“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杀死新城中的鞑靼人和汉奸,把你们的家属解放出来!”
守序几句话撩动了反正官兵的士气,由这些士兵带路,向旧城最后的总攻展开。
残余的满兵直向联军的刺刀冲上来,镇海楼附近的战斗最为激烈,甚至有满兵将联军士兵抱住,一起跳出城墙同归于尽。还有一两次,满军士兵在被刺刀刺伤以前,居然能够把联军士兵摔下城墙去。有些满兵肌肉很发达,穿上宽阔制服时,看上去更加强健。他们在和联军用大刀搏斗或作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时,总是不畏缩的,也能同刺刀兵打几个回合。城墙上的阵地很狭窄,陆军无法予以侧击,除非另派一支部队攻其后方,否则满军很可能将阵地保持一个更长的时间。
菲尔霍夫见镇海楼实在难打,便暂停攻击,只是从4面围住那座高耸的要塞,用12磅炮和城楼对射。
入城清剿的突击队,每两个连配属了一门火炮,伴随步兵前进。
清剿的速度并不快,步兵们一个街区接一个街区,用大炮开道,扫荡最后的抵抗。
街区的居民全被清理出,沿着各条大道押到城外。
旧城是政府区,这里的人全是鞑靼官府的成员或是他们之下的寄生生物。
报复是没有仁慈的,除了反正官兵及其家属,其余所有人都会遭遇应有的惩处。
男人的被捆起双手,一串一串押到城外,年轻妇女另立一营,她们是赏给士兵的战利品。
缴获的白银、丝绸直接充抵军费,其余的多数奢侈品则会用于拍卖。
效率极高的联邦商人不愿浪费时间,他们在怀远驿广交会的会场摆开盛大的宴席,城内的女人、男人和物资一串串拉到会场上,在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中落入主人的口袋。
巷战仍在继续,满兵自知绝无幸理,拼命进行最后的抵抗,他们趴在临时的工事后面,射箭放枪。联军分成两队,从正面和侧面向满军冲去,每个敌军都奋不顾身地抗战,往往必须进行肉搏战才把他们击垮。
此后,城内发生大规模的自杀殉难,规模之大,甚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有些敌军官兵拼命保护住宅的大门,有的则在房屋里边,从容不迫地割断妇女的咽喉,把儿女勒死,或是抛进井里。有一个鞑靼军官把他的妻子拖到井口上,用一把生锈的刀子要把妻子的喉管割断,而且就在那口井里,他已把所有的孩子抛进去了。
到处是妇女的尸体。
有些地方,鞑靼人愤怒地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手中拿着大刀,碰到谁,就和谁打。广州城陷于恐怖混乱状态中,在有组织的抵抗停止以后,依然有零星的战斗发生。
尚可喜在府中自杀,尚家满门数千人,除了少数自愿留下的奴仆和有孩子的妾室,其余人全部装船运往澳洲。
耿继茂在镇海楼打光了他最后的弹药,点火自焚。
熊熊的火焰一直烧了三天,冲天而起的黑烟告诉广东全省,广州易手了。
大东门附近的战况越来越激烈,督战的耿继茂一再抽调新城驻军增援。
新城守军只剩下靖藩副都统江元勋、平藩副都统班际盛。沈上达和班际盛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凌晨时分,200平藩兵在胳膊捆上白布,偷袭东小门。
城外,陆军第6团1000名步兵,600名舰队水兵在大平行壕里席地而坐。
月光洒满了大地,在经历多次战斗之后,士兵们的脸上已不见紧张。
第3旅的旅长虞士恢把望远镜架在副官的肩膀上,这样他左手就能控制望远镜,不影响用右手抽烟。
东小门矮小的城楼上点起6盏灯笼,那是预定的信号,接着,城门大开。
虞士恢几下掐灭烟斗,“该我们上了。”
“全体都有,起立!”
步兵与水兵的联合攻击部队在战壕中列队。
“跑步前进。”
攻城部队跃出战壕,分成几个纵队向护城河开进。
海军的舢板船队同样接到信号,50艘大舢板驶入护城河,一波即将攻城部队输送过河。
广州东翼城上的城防炮射击了,虞士恢向左看去,两朵炮口焰一闪而过。
这点阻击火力挡不住入城的军队,很快,虞士恢看到鲜红的军旗在东小门城头升起。
旗帜在火光中迎风招展,宣告城门易手,阵地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在战线后,以纵队待命的第二梯队和炮兵点起火把,向前进军。整齐的步伐和高亢的歌声就像首都的那次火把游行。
入城部队在合作者的引导下,迅速占领旧城小南门城楼,然后沿城墙向两翼发展,并未着急进入旧城城区。
旧城中的鞑靼军主力被这背后的一击打蒙了,城楼一座接着一座易手,绿营兵们脱掉号服,逃进街巷中。
乱兵在城内四处放火,打劫富户和官户,广州这座千年古城又陷入一次浩劫。
到天亮时,联军已经占领除镇海楼要塞以外的所有城楼。
守序搭乘舢板,在新城南面的怀远驿登陆,舢板尚未靠稳岸边,守序撑住船板,跳到岸上。
元首回来了。
数十个早已准备的好画师用碳素笔速记下一个个素材,那是他们创作大型油画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