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这才不甘不愿地去了。
闭眼以后,惊春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往事如幽灵悄悄潜伏缠绕了过来,逼得她不得不想,不得不念,谢莲生的脸频频出现,恰如一场幻梦,也许梦醒终成空,可她现在还未睁眼。
却说当年她被谢莲生强买掳走之后,又在路上走了一个来月,走到那宁京城中,才入了郡王府。又在府里待了两日,才晓得了谢莲生的真实身份,知道惹不起,报复他的念头也就熄了,改成一心想跑。
但跑也不是那么容易跑的,高门大户,人家又知道她有功夫在身,既没把她给废了,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惊春不肯信邪,趁着夜深人静,想偷溜未遂,立即叫谢莲生逮了个正着。
那还是她入府以后头一回见他,打一眼瞟过去就知道她要完,谢莲生那脸色冷的,哪里像是活人,分明是冰雕出来的美人像!
她给侍卫拎鸡崽儿似的拎进了他屋里,战战兢兢等了半日,处理完公务的谢莲生才终于大发慈悲,开了口,“明日你随我去王府里,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要听着就够了。”
这王府指的是怀王府,虽还叫着府,但规格已能与皇宫比肩,只是留着个帽子未摘去罢了。
惊春低声问:“那是不是办完了事,你就能放我走?”
谢莲生却道:“我才将你买下来,你就想着要走?你知不知道背主的逃奴,是什么下场吗?”
“那……但你也要讲一讲理呀!我与那人无亲无故,他一张口说是我哥哥就真是了?说要卖我,你就真把钱给他了吗?若是如此,我要上街随便抓一小儿来说我亲生的,我是不是也能卖了他?”
谢莲生盯着她,冷冷淡淡,“你可以试试。”
她呼吸一止,算是明白他是不打算讲理了,偏又不能在武力胜过他,就只能把这口气憋下去,“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乖乖听你的话,这总行了吧?”
谢莲生这才赞了她一字,“乖。”
乖?乖什么乖?她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等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