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簪也就有更多的自由,借机去观察这块地方的地形。
果然就如同冯追所描述的那般,这个部落最多只有七八十个人,一路走来他所见的活人一共也才十几个整个部落的驻地都不大,一眼便可以看尽。
驻地里的人,大多都是住的木头棚子,只有两个地方例外。
一个是驻地的最西边,有着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大木屋…勉强算是木屋,虽然手艺粗糙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个木屋的形状。
另一个就是一座用石块垒起来的石台,面积不大,紧紧挨着木屋,也不只是做什么用的,上面淋了一层深深浅浅的红色。
此时,那几个蛮子就是抬着莫阿武往石台那边走。
谢簪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走近了石台,他才发现,部落里其余的几十人都围拢在石台周围,面上神色振奋,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山中蛮子们大多身形矮小,所以谢簪凭借着自己修长挺拔的个头,一眼便望见了石台上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
那老头大约五十岁上下,身上竟然披着一套中原人的衣裳,头上却不伦不类的戴着一顶野鸡毛做的帽子,此时手里面拿着一截手掌,正闭着眼睛面向众人,口中念念有词。
那三个蛮子拨开自己面前的众人,一溜烟的将自己抬着的莫阿武,给抬到了老头面前。
老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脚下魁梧的莫阿武,顿时冲着石台下的众人大呼一声。
人群一下子炸裂般的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
只不过,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谢簪都听不懂。
然后,还在欢呼着的众人,七手八脚的拉扯着还在茫然无措的谢簪,将他给硬生生的扯到了台子上。
石台上的老头,看了看谢簪比他们高出一大截的身高,有些不满的皱皱眉,但是在看了看谢簪的脸之后,又满意的点点头。
谢簪:“……”
怎么突然有一种无由来的恶心感b?
此时,石台上的老头又向众人展开双臂,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话。
随着他的声音,在一群青壮男子的围绕下,一个黝黑肥胖的女人,手中抱着一个瘦小嶙峋、正在有气无力哭泣着的婴孩,满脸兴奋喜悦的走上石台,将自己怀里的孩子满怀虔诚的捧道老头面前。
小孩面有菜色,几乎连哭也哭不出来,但是那个疑是母亲的女人,却对自己怀里面饥饿的孩子视而不见,只顾用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老头。
如同在注视着一个神!
谢簪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不知道这些蛮人在耍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利斧的中年人,脸上抹着淤泥,头上戴着同样的鸡毛头冠,身上也是披着中原人的衣衫,正一步一步走向石台。
谢簪惊愕的望向中年人手中寒光奕奕的利斧。
这些蛮子不是不会冶炼吗?
他又看看老头和中年人身上的衣衫,突然想起了阿丑说过,这个部落胆子大到曾打劫过疯人庄的粮车,并且还极其幸运的逃过一劫。
只怕…这些兵刃和衣衫,都是蛮子们从中原人身上扒下来的。
想到了这里,他不禁一时皱紧了眉头。
此时,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最高分,石台下的每个人都在欢呼着,那手持利斧的中年人站在老头身边,得意的举了举手中锋利的兵器,然后……
突然一斧子挥下!
快得就连正在沉思的谢簪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肥胖女人怀里面抱着的孩子,再也发不出微弱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