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怎么就没考虑到她的功夫好?我都要掉进水池里了,她还能给我捞上来,算计她不成功,反倒要背上一个人情,都是你这个驴脑子想出来的!”
谢查楠捂着脸颊,皱起眉头,“失败了?”
“怎么?你还想来怪我吗?本郡主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混蛋,你只关心成败,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白星落个水,齐王紧张的不得了,抱起她就跑,换成是你,你懂得心疼我吗?大冷天的还让我去跳水池。”
“你少在这里曲解我,大夫说过我头顶上的伤不能碰水,否则要发炎恶化的,我这才让你委屈一下,怎么就变成不关心你了?你们这些姑娘家的就是娇贵,我们男人从小就习武,受过的伤数都数不清了,只不过是让你去水池里泡两下子,你就在这跟我闹脾气,我不也是为了给你出气吗?”
严如画闻言,紧绷着一张脸,不语。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失败就失败了,娘子啊,不要总是吃点苦就嚷嚷个没完没了的,这是上苍对你的考验呢。”
“……”
……
“阿星,坐下。”
杂物间内,白湖幺叫妙星冷就地坐下,待她盘腿坐好了之后,白湖幺便也在她身后坐了下来,抬起双手抵上了她的后背,让手掌之中的热源,隔着衣物传递到妙星冷的身上。
妙星冷只觉得顷刻间便有暖意席卷了全身,连带着身上的湿衣也有渐渐变干的迹象。
“岳父大人会的这门功夫挺有意思。”卓离郁站在旁边看着,道了一句,“要不要传授给我?这么一来,在阿星感到寒冷的时候,我可以随时给她暖身。”
“改日再教。”白湖幺道,“你是个有天赋的人,或许不用我教,把秘籍直接给你,你自己练。”
“也成。”
没过多久的时间,妙星冷身上的湿衣服已经干爽了。
白湖幺抓起她还未干的头发,继续用手掌中的热源来烘干。
“今天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严如画算的。你们说,我把她丢到冰窖里面怎么样?冰窖里面的温度,比起冬日的水池,还要低上好几倍。”
妙星冷听着卓离郁的话,笑出了声,“我不急着报复她,今天发生的这事儿,我一点都不生气,其实我不亏呀,虽然泡了两下子凉水,却赚了一个英勇救人的好名声,人人都会说护国公的女儿勇敢又正义,这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严如画心里都要气死了,这么一想,我心里就痛快了。”
“阿星做得不错,在那种情况下,你也不得不这么做。”白湖幺挑了挑眉,“如果不这么做,你会吃更大的亏。”
“嗯。”
烘干了衣物和头发之后,妙星冷站起了身,转头朝着卓离郁笑道,“放心,我没什么事,咱们回御花园去吧,我还等着严如画对我千恩万谢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必须‘感激’我。”
三人离开了杂物间,原路返回。
还没走到落水的地方,就看见严如画一路走过来。
严如画早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此刻面对着妙星冷,故作感激,“白姑娘,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拉住了我,掉进水池里的人就是我了,都怪我自己没站稳,否则也就不会连累你落水了,天气冷,你可别着凉了。”
妙星冷闻言,回以一个优雅的笑容,“郡主不用太内疚,类似这样助人为乐的事,我也没少做过,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都会伸出援手的,更何况,我懂水性,掉进去也不会溺水,郡主可别觉得欠了我的人情,只是小事而已。”
颜如画心里低咒了一声,表面上还要维持着客套,“白姑娘,今天这件事情我记在心里了,回头一定会准备谢礼。”
“谢礼就免了吧。”
“要的要的。”
妙星冷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着众人的面,严如画演得倒是不错,把感激之情体现出来了。
自己落水的时候,岸上的人在呼救,有不少人是闻声赶来的,听到的说法自然都是:白姑娘为了搭救郡主,自己掉进水池里了。
这样的举止,少不了要受到称赞。
“白姑娘不愧是护国公的千金,真是勇敢啊。”
“何止勇敢?只有心怀善念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我自认为是做不到像白姑娘这样的,为了救人自己吃亏,不得不让我敬佩啊。”
妙星冷听着周围的声音,自然明白,这些话当中,有的是真心夸奖,有的也是刻意奉承。
老狐狸就在身后,有人想要讨好他,自然就要拼命地夸他女儿。
她不怨恨严如画,甚至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她整了这么一出,自己都不会想到这种博美名的方法。
“多谢诸位的夸奖,我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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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如果我不懂水性,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妙星冷朝着众人展示一个得体的笑容。
“诶,白姑娘别谦虚,善良就是善良嘛。”
“懂水性的人不少,但是愿意这么做的人却很少呢,这水多冷啊,一不小心就得生病。”
“我身体好得很,不劳大家担心。”妙星冷正说着,就看见一名宫女端着托盘走过来了。
走近了,才看清那托盘上是一碗姜茶,热腾腾的。
“白姑娘,陛下刚才听说了您落水的事,就立马吩咐御厨煮了一碗姜茶,可以驱寒暖身,您快趁热喝了。”
妙星冷没料到,会得到皇帝的关心。
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在皇宫,皇帝的消息当然灵通。
“替我谢过陛下。”妙星冷端过了姜茶,捧到唇边吹了吹。
身后,严如画险些咬碎一口牙。
喝过姜茶之后,就有太监过来通知众人,宴席就快要开始了,请所有人入席。
御花园之内有一处十分空旷的地方,专门用来设宴,位置的分布是:身份越高贵,越往里坐越靠前,这么一来也更能看清表演。
除去帝后和太后之外,身份最高的要属皇子公主,其次就是大臣们以及家眷。
白湖幺的位置也十分靠前,太尉将军以及六部尚书都排在他之后。
“阿星,你过来跟我坐一起。”白湖幺朝着妙星冷道,“卓离郁的席位是单独的,你们没有成婚,不能靠在一起坐。”
“好。”妙星冷应了一声,随着白湖幺一同坐下了。
视线随意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扫过一道人影时,停顿了一下。
那人面容冷峻,端坐在席位之上,此刻也正看着她,目光之中带着错愕。
正是谢子荆。
妙星冷并没有与他对视太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大哥,之前就听二哥说,妙星冷摇身一变成了护国公的女儿,我就觉得纳闷,我们所认识的妙星冷,分明就没有贵族的仪态,可二哥说他没有认错人,妙星冷消失了一年,再次出现,就用茶壶砸了二哥的脑门,这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谢子荆身旁的谢骁夜说道,“现在看来,二哥是真的没有认错人,以妙星冷如今的身份,二哥奈何不了她,而且,二哥的处境也会有些危险。”
“我们能帮他一时,帮不了他一辈子,再看吧。”谢子荆说着,低头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想不到,她连容貌都伪装了那么久,分明是同一张脸,却因为肤色差异,让人险些都要认不出来。”
曾经那面黄瘦弱的女子,褪去了伪装竟然是那么好看。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贬低过她的容貌,因为他一向不以貌取人,但不得不说,今日见到妙星冷,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皇帝宣布宴席开始之后,众人便停止了交头接耳,保持寂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几名宫人端着托盘到了帝后的面前,托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张竹牌,都是空白的一面朝上,有字的那面朝下。
宴会上的规矩就是,把所有年轻贵女的名字刻在竹牌上,由帝后随意翻起一张牌子,被翻到的人,就要表演一项才艺。
贵女们跃跃欲试,谁都希望自己能有表现的机会。
被皇帝翻到的第一个人,是兵部尚书的女儿。
那姑娘表演的是舞艺,随着丝竹之声响起,舞姿柔美,表演结束了之后,获得众人的一致称赞。
妙星冷欣赏着,朝着身旁的白湖幺道了一句:“老狐狸,你好像从来都没让我学唱歌跳舞。”
“那些玩意学来有什么用。”白湖幺慢条斯理道,“我怕你对歌舞产生兴趣,就荒废武功,我宁可让你一开始就学习武功,其他乱七八糟的才艺都是次要的,如果危险来临,你觉得唱歌跳舞能保命吗?”
“……”
正说着,皇后已经翻起了第二张竹牌。
这一回被翻到的人,是司空夏。
“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司空夏朝着身旁的父亲低语了一句,“都怪你,非要拉着我过来。”
“你这是什么话?既然轮到了你就好好表演,别给爹丢脸,要是表现得不好,这个月你都别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