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内的护卫朝着白湖幺行礼。
白湖幺淡淡问道:“你们家郡王呢?”
“他……被白姑娘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了。”
“活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想翻身都难了,不过,在他被陛下处置之前,我还是要对他的思想进行一番正确的引导,让他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护卫:“……”
说白了,不就是要去落井下石趁机嘲笑吗?
护卫自然是没本事阻拦,由着白湖幺去了。
此时此刻,严正荣的卧房之外,有两名巾帼队的队员看守。
眼见着白湖幺过来了,二女齐齐问候。
“护国公。”
“嗯,跟着阿星行动,你们也辛苦了,你们不用在这看着了,我要与荣郡王单独聊聊。”
二人闻言,只以为他是来落井下石,要对荣郡王进行一番嘲笑羞辱,又不想被人旁观,便二话不说,都退远了。
白湖幺推开了门,就看见严正荣颓废地坐在桌边。
“怎么?在思考着如何咸鱼翻身吗?”
严正荣闻声,抬头,“你女儿害的我这么落魄,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专程过来看我笑话的?”
“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呢,我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白湖幺说着,在严正荣的对面坐了下来,“你的罪名已经落实了,就算你是功臣之后,也要按照昭国律法来处置,你实在是太给你爹丢人了,他一生建功立业,却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来告诉你,你即将面临的状况:抄家、贬为庶民、流放边疆、下半辈子都要在苟延残喘中度过。”
“不行,我不能这样生活!”严正荣拍桌而起,“你说要来找我做交易,什么交易?莫非你要帮我吗?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当然有能力帮你,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不用活得那么卑贱,如果你一早就靠向我这边,阿星又怎么会把你逼到这种程度呢?”
“现在还来得及吗?”严正荣拧起眉头,“算我怕了你们父女了,只要你能帮我渡过这次难关,我以后就效忠于你,绝无二心。”
“真的吗?”白湖幺不紧不慢道,“我还是信不过你啊。”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信得过我?”
“我最恨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你本来是效忠于太子的,所以,我要你和太子那边断个干净,我已经让人挑拨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太子现在对你很厌恶,你落魄了,他绝对不会帮你,所以,能够帮你的就只有我了,不要妄想着他会伸出援手。”
白湖幺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块木牌,和一瓶药。
“听着,如果我猜得没错,太子很快也会过来探望你,并且向你索要这两样东西,你把这两样东西给他,哀求他救你出去,无论他怎么骂你,你都不用和他解释,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你就只能等死了。”
严正荣望着那两样东西,目光之中带着狐疑,“你真的帮我吗?”
“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可以不答应,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接下来你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你就自己解决。”白湖幺站起了身,“如果我是你,我就选择答应,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反正太子不会救你了,他避嫌都来不及。”
严正荣想了想,道:“好。”
答应了,还有一线生机。
不答应的话,就真的没有人会帮他了。
“等着吧,我会让人来救你的,也许我会帮你洗脱罪名,找人来帮你背黑锅,你这么多家底,要是全被朝廷没收了,有些可惜,等我把你救出去的那刻,你好好想想,要拿多少来谢我。”
严正荣一听这话,连忙道:“给你一半都可以,不,你七我三都行。”
原来护国公也惦记着他的家底。
他如今只想着翻身,亏钱也无所谓了,总比承担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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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皇帝的怒火好得多。
他此刻相信,白护是真的会帮他了。
他想让自己和太子断个干净?那就断吧。
……
妙星冷的书信传递到了养心殿。
宫人把书信拿进寝殿的时候,皇帝正在休息。
宫人不敢打扰,便把书信放在了皇帝的枕头边,等着皇帝醒来再看。
而另一边的东宫之内,卓非言已经得知了荣郡王府的最新消息。
“殿下,荣郡王的事在街道上已经传开了,白家的姑娘把他囚禁起来了,正在清算他的家底,还把他的罪行写了下来,传到了养心殿。依属下看,荣郡王干的这个事,很难翻身了……”
卓非言正在和叶倾国吃点心,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他向本宫投诚了这么久,本宫都不知道他会干这种事情,果真是个愚蠢又无耻的家伙。备马车,本宫要去一趟荣郡王府。”
说着,他转头朝叶倾国道:“白星如今的权力和锦衣卫等同,她在清算严正荣的家产,如果她在郡王府之内大肆搜查,只怕会被她先一步找到令牌,本宫要亲自去一趟,把令牌和你的解药都拿回来。”
“殿下,你也犯不着太心急了,也许白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那令牌是干什么用的,其实……妾身也不太知道是干嘛用的。”
“收集四块令牌,能够得到长生老人留下的宝贝,长生老人是父皇的师父,是一个令人仰望的存在,他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所以世人都想要去探索,本宫也不例外。本宫立刻就要去拿那块令牌,还有你的解药,你就留在寝宫里等本宫的好消息罢。”
卓非言带着随从离开东宫了。
叶倾国眼见着他离开了,便迅速去往他的书房。
他之前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令牌,表达出对她的信任,想让她心中更加感动。
此刻她想看看,那块令牌是不是还在原地,没有换个地方藏。
打开了柜子的暗格,令牌果然还在。
这么看来……他是真的信她了?
又或者,他只是急着去荣郡王府,还没来得及把这块令牌换地方藏。
无所谓了,反正从荣郡王府回来之后,他会更加信任她的。
她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足够以假乱真的假令牌,把柜子里的真令牌调换了。
从外表看上去,两块真的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自然就是材质了。
太子收集到令牌之后就藏起来,平时不会拿出来把玩,对令牌的材质或许不太熟悉,况且,从图案到重量都能够做到一模一样的赝品,如果他不是木材方面的行家,几乎看不出差别。
他以为这一趟去荣郡王府会有所收获,其实——也只是收获一块假的罢了。
如果他分辨不出荣郡王府里的那一块,自然也就分辨不出书房里的这一块了。
……
郡王府内,妙星冷已经看了一半的账本。
“队长,我听其他人说,国公爷刚才来了一趟,又走了。”
妙星冷顿时疑惑,“他来干什么?我怎么没看到他?”
“国公爷大概是来看您处理得怎么样了,顺便去看看郡王的笑话,奚落一番。”
“我爹不会为了嘲笑一个人而白走那么多路,他一向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聊……”
正说着,又有一人上来禀报,“队长,太子殿下过来了,一来就直奔荣郡王的屋子。”
妙星冷不甚在意,“管他的呢,我认为,如果他还有脑子的话,一定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就算严正荣是效忠于他的,出了这事,他也应该撇清关系,断绝来往,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帮严正荣。”
“那太子殿下来找荣郡王干什么呢?”
“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人家是太子,咱们没有权利过问他的事啊,只要他不妨碍我们办事就行了。”
……
“严正荣,你看你干的好事啊,大街小巷都在宣扬着你的恶行,坐在家里等着被处置的感觉如何?”
“太子殿下,您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严正荣望着眼前的人,“殿下,我一直是您这边的人,我出了事,您不帮着我吗?”
“你怎么有脸说你是本宫这边的人?”卓非言冷笑,“你在本宫身边安插细作,想要得到长生令,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心里却打着小算盘,本宫都已经知道你有多无耻了,你还打算怎么解释?”
严正荣愣了一下子。
安插细作,什么长生令?
很快他就想到原因了。
这大概就是护国公的计策吧。
护国公说,已经挑拨了他跟太子的关系,太子如今对他很厌恶,不会再相信他,更不会救他了。
面对太子的谩骂,不能否认,不能解释,要与太子断个干净,才能获取护国公的信任。
这是护国公提出的要求。
想到这儿,严正荣就不否认了。
看太子的反应,肯定是不愿意帮他了,那还解释什么。护国公已经答应帮忙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哀求太子。
严正荣的沉默,落在卓非言的眼中,自然就变成了默认。
“连解释都不打算解释了,对吗?”卓非言冷眼看他,“把令牌交出来,还有倾国的解药,你已经落魄至此,本宫想杀你易如反掌,把本宫要的东西交出来,本宫就不动你了,否则,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会死在流放之路上。”
严正荣听着他语气里的冰冷,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