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微微一暗,回到桌面,把茶壶里的茶倒掉,换上新的茶,然后又回到床前,从傅冠璋腰上取一下串钥匙,但没有看到她想要的,再次在他身上摸索,在暗袋里找到一根钥匙,正是她要找的。
这时桃心拿着一块软蜡烛进来,许芷澜拿着钥匙在上面印了一下,然后道:“赶快去配一把,记住,若救不出他来,便杀之。”
“属下遵命!”
桃心转身离开。
许芷澜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再替他盖上被子,才带着托盘转身离开。
当门关上,床上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幽黯的眼底闪过一抺沉痛,回想一个时辰前,他正在神捕门审犯出来,回到休息室,看到鬼烨在等他,令他有些意外。
鬼烨是奉了蔺宸曜的命,来查今天袭击楚歆羽的人。
抓到的人十分口密,无论如何审问,都不肯开口,最后将他关到水牢里,用了各种刑罚,才开口承认,他们是聚星阁的护卫,死了的那个是他的兄弟,其他两人是他的同事,因为死了的兄弟拖欠了另两个同事的银两,故而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还郑重的声明,他不认识楚歆羽,至于大刀为何会飞向楚歆羽,是他们失手所至。
这样的供词傅冠璋不相信,如果单是因为追债而打架,为何不爽快招供,非要他重刑?失手更没有可能了,当时他远远的看到,楚歆羽被她的丫鬟拉着跑,这些人分明是蓄意朝她背影将刀甩了出去的。
鬼烨看了供词后,相信这人是聚星阁的人,因为在聚星阁见过此人,而他其他的话则与他一样不相信。
此人的供词显然在袒护幕后之人,鬼烨说这人对他们很重要,一定要严加防守,为了查出幕后的人,鬼烨让他这两天要特别注意,水牢的钥匙不能离身,审犯时和给犯人送饭菜要他亲自前去。
离开时,还给了他一只香囊,让他最近时刻带在身边,以防有人从他身上落手。当时他还纳闷,从他身上落手,与香囊有何关系?
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这香囊是迷药的解药,刚才他眼皮沉重,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片刻之后,他在妹妹搜他身时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手脚动不了,可头脑却很清醒的。
妹妹对桃心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手脚也能动了。
在妹妹离开后,男人才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实在难以置信,温婉纯良的妹妹居然会勾结聚星阁的人,对楚歆羽下手!
聚星阁背景那么复杂,妹妹是如何认识那里的人?
想起她下令桃心的语气,那么的狠绝,似乎杀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傅冠璋双眸不由危险地眯起来,难道他一直被她一副温婉柔弱的模样给蒙蔽了?
还有他三番四次查到仇人的下落,线索总是在最关键时断了,萧敬炫曾提醒过他,要小心最亲近的人,难道他是知道些什么?
鄂国公府
傅冠璋从神捕门回来时已将近戌时未,时候已晚,便没有去打扰傅老夫人,直接回了他的笙歌园。
侍从见他回来,忙上前给他更衣。
“今天不用你们侍侯,你们先下去吧。”傅冠璋心情有些烦躁,便将侍从挥退,自己动手换上便服。
走到内堂时,正好看到妹妹傅盈婼带着丫鬟进来,丫鬟手上捧着托盘,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面条。
“五哥,你回来了。”许芷澜脸上溢着笑容,踏着轻盈的步履走过来,“我知道你在神捕门肯定又没吃饱,所以特意给你煮了你喜欢吃的三鲜面条,来,趁面条还没有糊,赶快吃了。”
因为经常要捉犯审犯,傅冠璋在神捕门常常三餐不准时,偶尔也会饿着肚子回来,通常这个时候,妹妹傅盈婼都会给她留饭,或是重新煮他喜欢的面条给他。
今天跟往常一样,看到哥哥这么晚才回来,做妹妹的便让人准备了他喜欢的面条,端过来给他吃。
傅冠璋原本有些心烦的,但看到妹妹的笑容,便立即烟消云散,闻到香喷喷且熟悉的香味,顿时感到饥肠辘辘,他在洗手盆洗了手后,就走去坐下。
“还是妹妹最懂五哥。”傅冠璋伸手轻刮了下许芷澜的鼻尖,“你在面里放了些什么,怎么好像比往日吃的更香?”
许芷澜烁了下眸光,随即笑道:“五哥的鼻子可真灵,你不喜欢吃肉,可你总在外在奔波,不吃肉哪来的力气,所以我在里面加了香菜,香菜能去掉肉味,这样你就感觉不到肉味。”
语罢,她让丫鬟退下,然后拿起筷子,塞到傅冠璋手里,“快点吃,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傅冠璋握着筷子挑了一口,嚼了几下,便放下筷子,许芷澜见此,就道:“怎么?不好吃吗?”
“不是。”傅冠璋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以前的事。”
“以前?”
许芷澜侧头看他,傅冠璋没回应她的话,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道:“今天筹款筹得如何?画卖出了不少吧?”
原带着浅笑的许芷澜,顿时敛了起来,“我哪能卖出多少,人家一幅画能顶我十幅画,幸好这是筹款做善事,不是比赛,不然你妹妹我又输了。”
傅冠璋安慰她道:“不用不开心,你都说这是做善事,筹到多少就多少,不必在意那些虚名,尽到自己的心意便行。”
“五哥说的倒是,尽自己心意便成。”
见面条快糊了,傅冠璋只吃了一口,许芷澜催促他赶紧将面条吃了。
傅冠璋低头吃面,很快就将面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