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婆一副不为“金身”所动的模样,听着薛大小姐继续追加“三座”、“四座”、“五座”……
在薛大小姐的加码声中,她悠悠开口了:“我观大小姐与菩萨无缘,却与阴阳道有缘,不妨请阴阳司的天师来算一算,或许能够得解。”
这话一出,适时的引来了薛二小姐喜悦的目光,刘道婆觉得自己的坚持也不算徒劳无获。
薛大小姐冷笑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
刘道婆一脸慈悲的望着她,一副不与小辈一般见识的模样。
薛二小姐忍不住在一旁帮腔道:“大姐,你做什么呢?刘道婆是不想骗你的钱财,需知不是每个人都与菩萨有缘的……”
听着她念念有词的模样,薛大小姐突然觉得陡然无味:“罢了,过段时日,我会去寻阴阳司的天师算一算的。”
说罢,便转身走了。
薛二小姐见状面露不忿之色:“什么怪毛病?莫名其妙的来,又突然走了。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在祖父面前倒是乖觉,在我面前便原形毕露了吧!莫以为我不知道,三妹的死同大姐有关,我如今已经不再招惹她了,她还想作甚?”
不招惹薛大小姐?是惧怕吧!惧怕这个人人口中传言端庄贤淑的大小姐对自己下手吧!刘道婆一脸慈悲,只作不曾听闻,伸手摸了摸薛二小姐的脑袋,示意她继续同她一道向菩萨祈祷。
原本倒是想介绍一桩生意给卫天师的,估摸着薛大小姐这样的女眷也只有卫天师那样的人能应付了吧,可偏偏最近卫天师不在京中。诶,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笔好生意!刘道婆盘算着。
怀国公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那株花,见无任何异状,才又道:“最近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薛大小姐低头道:“是止娴应该做的,也不过是巧巧叫祖父不曾丢脸罢了,并不算好。”
怀国公起身:“老夫夸你做得好,便是真的做得好。你谦虚什么?难道你以为还有比这更妙的办法么?”
薛大小姐这才道:“祖父教训的是。”
怀国公见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你那个父亲,作孽啊!竟叫你养成如此的性子,好便是好,当得夸赞便是当得,何必如此伏低做小?偶尔也当张扬一番!”
薛大小姐微微抬头:“是,止娴明白了。”
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小事,怀国公也知这等性子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改的了,便也不再多说了,只道:“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巧合太多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了。老夫不信有这么多的巧合,所以,老夫坚信她插手了。找不到证据那就不需要证据,老夫认定是她便是她了,若不是她,那就是她倒霉,怪她命不好罢了!”怀国公将手里的花铲放到一边,“老夫是不屑于跟孩子一般计较的,但这孩子太烦人,老夫不介意给他们掉颜色看看,谁让他们都姓卫呢?”
“任她如何天纵奇才,老夫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就不信这丫头片子能翻了天去!”
薛大小姐才抬起的头复又低了下来,垂下眼睑,一副乖巧听命的木模样,道:“祖父说的是。”
“借刀杀人?”怀国公脱去了外头沾了泥污的外袍,换上了一件玄色的外袍,“也不过如此!”
薛大小姐站在原地,待怀国公离开之后,才怔怔的看向花房,花房里花团锦簇,四季有花,常开不败,任谁来怀国公府坐客都要夸赞上一句此地好景,不知道为什么,薛大小姐此刻竟觉得这些有些发冷,凉飕飕、阴森森的。祖父好似瞒着她,在做一件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薛大小姐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待离开花房之后,遇到家中穿搜行走的婢女小厮,她才松了一口气,仿佛重新闻到了鲜活的人气。一抬头,见不远处的廊柱里,二妹妹薛芷柔正和那个所谓的“灵验”的刘道婆说话,手里还拿着一座纯金打造的金菩萨,表情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