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都要被扯下的疼痛叫桑晚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很累……
再也抗衡不了汹涌而来的绝望。
她甚至懒得哭,只是安静闭上眼,等待那最绝望时刻的来临——
可那一刻又迟迟未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桑晚耳朵里冲进声杀猪般的嚎叫,她下意识睁眼,便看见容子皓肥壮手腕被人扣停在半空,那声惨叫正是自他嘴里发出。
下一秒,容子皓肥胖如猪的身体飞出去,撞碎落地窗玻璃,落在阳台上,抽搐几下痛苦的昏死过去。
玻璃稀里哗啦碎开的声音之后,宴会厅像是突然被人按下静音键,就连音乐都跟着戛然而止。
此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包括桑晚。
他又救她一次,虽然今晚害她陷入险境的也是他。
“王总,如果这就是你邀请我参加晚宴的诚意,那我现在宣布,合作取消。”林慕琛嗓音很冷,说话时,冷冽眸光扫过按在桑晚肩膀上那两只手的主人,“怎么?是等着我过去拧断你们的手?”
那两人刷的缩手,腿软的有些站不住。
“林先生,是我照顾不周,您有什么不满的地……”
“我说了。”
王总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钻出来,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林慕琛冷声截断,“合作取消。”
他一脸冷然,毫无转圜余地。
扑通——
庆功宴变赔钱宴,三十多亿的合作案对林慕琛来说不值一提,可却恰恰关乎王氏存亡,王总膝盖重重着地,“林总,我愿意再给您让利十个百分点,求您千万别在这时候取消合作,否则我们王氏很快就会破产,请您高抬贵手……”
中年男人脑袋一下下磕在地上,不管不顾只想求得一线生机。
桑晚这会也缓过神来,感觉这事情闹得有些大,下意识伸手拽了拽林慕琛的西装下摆,小声开口,“刚刚……不关他的事。”
“你在为他求情?”林慕琛低头看向她,眸光深沉意味不明。
桑晚没那么高尚,毕竟她只也是泥菩萨过江,她避开他的视线,“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毕竟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改变他的决定。
“好。”却没想这人应一声,然后一把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手臂顺势一绕直接环在她腰上,“按你说的来。”
“……”
众目睽睽,一帮人或吃惊或嫉妒或咬牙切齿的神情中,桑晚觉得林慕琛的怀抱比那些关于她的恶毒八卦影响更加……惨烈。
林慕琛一句话,那位王总如获大赦,情绪大起大落间,眼白一翻直接歇菜被人抬出去。
闹剧散场,林慕琛搂着桑晚才要离开,葛婉怡冲过来咬牙拦在两人身前,“林先生,你千万不要被桑晚这绿茶婊给骗了!她高一的时候就被我们班男生拖进男生宿舍轮奸过了!”
桑晚感觉自己活成了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林慕琛提着那根操纵她的线。
他说怎么做,她就做。
晚风中裙摆摇曳,脱离了城市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郊区空气里弥散着醉人的蔷薇花香气。
桑晚无心欣赏醉人夜色,只是一路麻木跟在白川身后,走向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
他们到入口处时,林慕琛还没有来。
“桑小姐,您稍等片刻,先生马上就到。”白川礼貌性的安抚一句,站在一边陪她等着。
白川对她总是很客气。
桑晚觉得他实在没必要这样,但也心领了这份好意,点点头,安静站在角落等待那人到来。
一等十多分钟过去,那人没有来。
入口处这会基本已经无人走动,说明宴会厅里该来的人基本已经到齐。
桑晚无所事事的等着,低头把玩指甲上镶嵌的一圈碎钻。
据说,都是真钻……
她正琢磨着回头是将这些东西还给林慕琛还是拿去二手市场,那边白川口袋里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车祸?”不晓得那边说了什么,他急匆匆跨步就走,“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处理。”
走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回头看过来,“桑小姐您先进去,我去趟先生那里。”
“……”桑晚看着转眼在楼梯口消失没影的人,一脸懵逼。
林慕琛出车祸了?
这本就不是桑晚能够应付的场合,一时间桑晚不知该去该留。
她心里是想走,可是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钱,不晓得该去什么地方,何况她没有手机,不知道林慕琛还会不会过来,要是他来了她却不在,到时候恐怕又是一番刁难。
这么想着,桑晚一咬牙,跨步进去。
正好她有些饿了,先进去找个角落吃些东西。
桑晚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靠边走了,一路上还是不断有人将目光投射到她身上。
那些目光让她不大舒服……
桑晚下意识加快脚步走到自助餐台边,迅速拿了些食物装在碟子里,又随手拿了杯果汁,便往角落休息区过去。
这个时间,来休息区的人少,倒也因此方便了桑晚。
桑晚在最靠近阳台的沙发上坐下,背对宴会厅里的风起云涌,低着头一点点解决碟子里的食物。
“哟,这不是省长家扫地出门的丧家犬?”
事实证明,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桑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低调,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她上学时候的死对头葛婉怡……
冤家路窄!
桑晚心里飞快闪过几个字,无意搭理。
“哎哟,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都被扫地出门了,穿身假货,脖子里挂串大水钻跑来这里摆省长千金的架子?”葛婉怡阴魂不散的走到她对面坐下,厚厚的姨妈色红唇不断开合着,吐出的嗓音尖锐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