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九十度躺下去。
林慕琛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的压上来,紧贴着,舌头舔咬到她舌头上的伤时,动作蓦地停下来。
黑暗中,这个姿势近乎静止。
就在桑晚觉得,他要这么压着她到明天早上的时候,这人唇舌突然抽离,支起手臂撑在她上方。
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能看到一圈模糊的轮廓。
桑晚用力喘息,像是溺水才刚被打捞上来的人,只是还不等她完全恢复,下巴一疼,他大手精准钳上来,“我记得我并未将你的舌头弄伤过,桑晚。”
舌头上中午被玻璃割破的伤此刻再次裂开,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桑晚不懂,不过是舌头受个伤,值得他这么生气?
心疼她?
她觉得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想法可笑,可能压抑到极致,反而没有继续绷着,所以就真的笑出了声音来。
明明是自嘲,落在他耳中是嘲笑。
上方,林慕琛一腔怒火早已倾巢而至。
而她这声笑正如火上加油……
“桑晚,你还真是不怕死!”男人嗓音更是沉翳,大手松开她下巴,下移,落在她脖颈,收紧又松开,“不过我不会让你死!”
这一刻,桑晚觉得死也并不可怕。
直到听到他的后半句……
他不会让她死,这不是深情中的告白,更不是情到深处的不离不弃,他那句话的潜台词只叫她想起四个字——
生不如死!
昨晚,在他身下妥协的时候,她的骄傲就已经付之一炬。
还有尊严……
所有从前她最在意的东西。
短暂僵持的这一会,林慕琛突然从她身上起来,身上重量消失,桑晚呼吸才算彻底顺畅。
男人起身后并不离开,他站在她身前,像是不久前在宴会厅看着葛婉怡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桑晚,昨天是你向我求救。”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桑晚不知他要说什么,躺着没有力气起身,沉默着等他下文。
“既然这样就别把自己搞得跟个贞洁烈女一样,你不配。”林慕琛残忍的提醒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话音落下转过身去,长腿跨开。
一时间,桑晚耳朵里都是他脚踩在地上的沉稳脚步声。
没多久那声音顿住。
啪嗒!
他按下墙上开关,霎时间头顶刺眼灯光倾泻而下。
桑晚不舒服的闭了闭眼,等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才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林慕琛并不在门边开关那过多停留,长腿很快重新跨开。
因为是他随脚踹开的一间房,房里装修以暖色调为主,和他一贯的风格不像相符。
桑晚看着他在橘黄色真皮沙发上坐下,脸上阴鸷不减反增。
坐下后,林慕琛一双黑眸眸光凌厉的扫过来,最终停在她有些苍白的唇瓣上,眸子缓缓眯了眯,说话时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微微打开一些,残忍向她下达指令,“过来,给我口。”
呵,轮奸。
怎么说?
桑晚这些天领教过宋怀安和姜甜颠倒黑白的能力,倒觉得葛婉怡这句污蔑有些小儿科了。
何况她高中有没有被人……林慕琛不是最清楚?
她疲于应付那些质疑的目光,也懒得解释,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林慕琛……”
桑晚手指在他袖子上拽紧时,他恰好低头看她,唇角微微勾着的弧度暧昧,“这么说两年前你给我的那张膜是补的?”
他声音不大,但也算不上是小。
至少周围的人是听得真切,一时有些哗然,似乎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声名狼藉的省长千金两年前就和林慕琛有过……耐心寻味的男女关系。
这么说如今俩人是旧情复燃?
“对、对!”葛婉怡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那张膜早烂没了,后来的……后来的一定是手术补的!林先生您被桑晚这绿茶婊骗的好惨啊!”
越说越离谱。
林慕琛说完那句话,视线一直在桑晚脸上停着,似乎在等他回答。
桑晚觉得这人有些无聊,两年前她是不是第一次,那张膜究竟是不是补的,他真能不知道?
这样想着,桑晚还是开口,“我没有。”
“嗯,我知道。”
桑晚:“……”
她有些无语,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边上林慕琛已经直接看向拦路的葛婉怡,“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葛……”葛婉怡一脸被幸运砸中的表情,“林先生,人家叫葛婉怡。”
“嗯。”林慕琛脸上没表情,准确来说是瞬间冷的没表情,“这位……哦,狗小姐。”
“林先生,你讨厌,人家是姓葛”葛婉怡面容娇羞,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整个人往林慕琛方向贴过来。
桑晚觉得,她这位死对头今晚怕是要玩完。
果然……
她脑袋里这个想法才刚生成,林慕琛已然不动声色避开葛婉怡靠过来的身子,后者重心一个不稳,惨叫一声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林先生……”葛婉怡双目含泪,楚楚可怜,“你刚刚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人家脚好痛,你能不能扶人家起来?”
桑晚差点没被她的反射弧给感动哭。
这是多一厢情愿才会到现在都没看出来,林慕琛生气了?
“稍后林氏律师倒是可以过来扶你。”林慕琛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地上脂粉浓厚的女人,到底是厌恶的皱了皱眉,“狗小姐,介于你对我女人的毁谤,以及对我判断力的质疑,明天太阳升起前不玩到你倾家荡产我林慕琛三个字以后倒过来写。”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没有人会质疑林慕琛的决定,更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
因为商场上林慕琛从来就没有输过!
地上,葛婉怡到现在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身体里血液一阵倒流,到此刻才明白,林慕琛的狠,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已经晚了……
此刻,她再想挽回,也只能死不瞑目看着桑晚被那人搂着一路离开。
桑晚!
为什么桑晚已经成了一只丧家犬,她也还是斗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