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林慕琛嗓音紧随而来，起先只有两个字，话音落下，他收腿从茶几底下拿出只暗灰色的信封来，丢在桌上，“第二，把孩子还给我，从此我们彻底两清。”

他意思很明显，叫桑晚看信封里的东西。

她将信封打开，抽出里头薄薄一张照片时，恰好听见他那句话的后半段，照片上，城郊卫生院简陋的病房里，她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在哄……

桑晚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这个场景的确担的上‘证据确凿’四个字。

她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出于何种目的，最终怎么又会辗转到了林慕琛手里，但事情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林慕琛，这不是你的孩子。”桑晚有些着急，“当时我……”

“那是宋怀安的？”

“不是的。”

“这么说你还有过别的我不知道的男人？”

“……”桑晚被他两个追问，问的有些词穷，“我没有……”

“既然这样，孩子在哪？”

“……”

绕来绕去又绕回去，“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闻言，林慕琛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桑晚，这么说你并打算把孩子交出来？”

“你究竟要我怎么说才能相信，我压根没有生过孩子！”桑晚头疼，“凭着一张照片，你就认定那是你的孩子？你也知道那是在医院，我看着别人的孩子可爱，抱过来哄一哄怎么了？”

明显，这并不够说服林慕琛，“那么用你名字登记的生产记录，你怎么解释？”

“……”他连照片都能查到，桑晚不意外他查到这个事情。

只是……

“林慕琛，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关别人隐私，并且当初她答应过会死守这个秘密，绝不对第三个人提起，“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孩子，照片和……”

“所以，你是不打算交出孩子是么？”他压根不准备听她的这些解释，“是觉得我给你的东西不够诱人？或者桑晚，你直接开个价。”

“没有孩子你让我怎么交？”这种时候桑晚直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慕琛，有点脑子你想一想，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我真的怀孕，你觉得我会心大到把孩子生下来吗？”

不要说恨都恨死他了！

更何况，那会她刚嫁给宋怀安，就算她想，宋怀安又怎么会允许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说到宋怀安，桑晚又问他，“林慕琛，你觉得如果我当时真将那个孩子生下了，我和宋怀安会不吵不闹？”

是个男人也不能容忍吧？

闻言，林慕琛却是更加肯定，“所以你们现在在闹离婚。”

“……”桑晚真头一次这么被冤枉，头大的不是一点两点，“我和宋怀安感情破裂，是因为他出轨我表妹！而且一直以来，宋怀安都觉得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他！”

气急。

桑晚连夫妻间最私密的那点事也说出来。

他怎么这么突然……

无声无息的。

桑晚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一眼，没看见任何车子或者有别的什么人，倒是听见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阵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很快远去，两三秒的时间再无迹可寻。

一切都像幻觉。

就连眼前迎面而来的男人，都有些不够真切。

他快到台阶这边，桑晚才反应过来，迎上去，“林慕琛，你总算回来了，我就耽搁你十分钟，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一路，他脚下步子没停。

桑晚话没说完，他已经停在门口，掏出钥匙在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眼见门要打开，桑晚有些着急，“林慕琛，关于孩子的事情，我……”

“你刚刚是在我家门口拨内衣？”

这次桑晚话没说完，林慕琛手里开门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侧过脸，视线落在她脸上，眉头微微的皱。

“……”

桑晚嗓音戛然而止，一张脸里外红了个彻底。

他怎么突然……

而且她那会明明背过身了，他看到的顶多是个背影，怎么就知道她在弄内衣？

“我没有……”她愣了好几秒，才没什么底气的否认了句，这个情形也是尴尬的不行，“林慕琛，你听我说，我……”

“我明明看到你在拨内衣。”

这人执着于这个话题，也不开门了，背过身，后背直接贴在门上靠着，他再一次成功将桑晚的话打断时，口袋里掏了香烟出来，脖颈微微垂下来将香烟含住，点燃，吞云吐雾间，才有空重新看向她，“大半夜，你在一个独居男人家门口拨内衣，什么目的？”

“……”桑晚不懂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话题，而且还说的她好想有多心怀不轨一样。

为了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她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里面衣服湿了，不舒服，所以才……整理了下。”

“哦，这样。”他恍然大悟，开口时，薄唇间浊白的烟雾争相而出，“那跟我进去换一件？”

“……”

夜风一吹，桑晚闻到香烟味压不住的酒气，不禁有些怀疑，“林慕琛，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为什么她觉得他……不太清醒？

虽然他之前也经常没正经，可眼下，她不觉得他们之间还能若无其事的由他不正经。

乱糟糟的事情一堆，全都没有解决！

而且她没忘记，那天在病房，看他的最后一眼，他的眼神有多恐怖……

“嗯，是有些醉。”

隔了会，桑晚瞧见他脑袋微点了下，恰好抖落一点烟灰，“应该不妨碍你大半夜跑来这里搔首弄姿的勾引。”

“……”桑晚有些无语，“那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他这个样子，她根本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