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桑晚下意识拒绝,“我打车就好了。”
坐他的车,到了林家要是被人撞见,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放心,是和高崎一个型号的车,我没开过。”他似乎知道她的担忧,“我晚上不回去,这么晚你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
他根本早有准备!
只是桑晚不知,这些准备都是他何时做好的?
“你为什么不回去?”
“反正睡不着,我把剩下的工作处理掉。”那人掀开被子起身,“走吧,时间不早了。”
反正睡不着……
桑晚站着没动,“林慕琛,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英年早逝!”
“怎么?”
床上下来,他理了理身上浴袍,间隙,抬头看向她,微微挑眉,“你心疼我?”
“滚!”桑晚一个白眼翻上天,拿了包包掉头就走。
她心疼他个鬼!
酒店房门被她摔的轰隆响,走廊里明显是有回声,桑晚一路走向电梯,连她也不知道,这股子突然冒出的无名火究竟从何而来?
————
桑晚到家的时候快九点。
楼下静悄悄的没人,原本是想直接上楼,但走到一半才觉得肚子饿的厉害,干脆绕去厨房打开冰箱。
这会才想起晚饭……
两点多钟的时候她给林慕琛做的中饭,晚上他看样子也根本没想到晚饭的事情,不会又直接不吃吧?
桑晚皱眉,随即意识到自己是在担心那个男人,连忙甩了甩脑袋,胡乱拿了瓶酸奶,关上冰箱,上楼。
没想到季紫棠还没睡。
“小晚。”桑晚回房时从季紫棠门前经过,她大概是听见了动静,开门出来,一眼瞧见桑晚手上拿的酸奶,“你晚上没吃饱?”
“……”
桑晚忘了,自己晚归找的借口就是和高崎吃晚饭……
不过幸好拿的酸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不是,吃的有些多,喝点酸奶消消食。”
季紫棠倒也没有多想,主要她这会注意力也不在这酸奶上,“和高崎相处的怎么样?”
高崎……
桑晚捏在酸奶瓶上的手指紧了紧,硬着头皮回答,“暂时还挺好的,具体的我也说不准,先处着再说吧。”
“好,你觉得好就成。”季紫棠明早要赶飞机,这会时间已经不早,没多说,“酸奶你别立刻喝,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太凉了,喝了会胃疼。”
“好。”桑晚点点头。
“对了,小晚。”临走,季紫棠不忘叮嘱,“我和你爸不在的这些天,有什么事情记得立刻给我电话,需要的话我随时订机票回来。”
桑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戳破,乖巧的应下,“好,我会的。”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好,您也早点睡。”
季紫棠这才回房。
桑晚看着她房间那扇门关上,捏着冷冰冰的酸奶瓶原地站了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闪过一阵矛盾,但很快消失不见,这才重新跨开步子回房。
心事重重,但又乱糟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听季紫棠劝告,回房后直接喝掉冷冰冰酸奶的后果是,闹了一夜肚子。
一整夜,跑了七八回卫生间,到天亮,季紫棠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她都知道,当时她正坐在马桶上,虚脱的差点爬不起来。
七点多,实在熬不住,桑晚才想起家里有个现成的医生。
肚子里翻搅的厉害,她随意批了件外套拖着快虚脱的身子,上楼去找林景深求救。
桑晚做了个很诡异的梦。
梦见她最害怕相遇的两个人相遇了,并且林慕琛丧心病狂,用泛着锋利寒光的匕首抵着大白白嫩嫩的脖子逼她就范。
大白哭得很厉害……
出生以来,桑晚没见他那样哭过!
一瞬间,不知是匕首太快,还是大白脖子太嫩,林慕琛不过手腕微动,大白脖子上血管便破开。
鲜血四溅!
“不要!”
桑晚惊呼一声睁眼,四下黑压压的,她胸口紊乱起伏,身上还有一双手臂沉沉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地方,也总算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幸好……
幸好只是个梦。
可这梦,分明就是个示警,叫她清楚领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林慕琛知道大白的存在,恐怕往后她插翅也难逃!
“做噩梦了?”
桑晚呼吸还没平复,边上男人突然开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嗯。”桑晚微微皱眉,应一声,“时间应该到了吧?”
窗帘外已经不见一丝光亮,外头天色应该已经黑透,分明已经过去两小时不止,可她手机闹钟怎么没有闹?
那双手臂还扣着她。
桑晚一身冷汗,不舒服的挣了挣,“你可以起来了,我该回去了。”
他没动。
可能是被刚刚那个噩梦影响,是这人手里的刀子划开大白白嫩的脖颈,所以她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
偏偏他还不为所动!
桑晚耐心很快用光,“林慕琛,你……”
“大白是谁?”
‘大白’两个字从男人口中说出,桑晚嗓音戛然而止,身体蓦地僵硬的不成样子。
“你刚刚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
那就真的是作孽!
那会做完之后,怎么就一时心软说要陪他睡两小时?
幸亏房里这会没有开灯,不然她脸上表情一定有所败露。
“一条狗。”桑晚心里默念一百遍‘儿子,对不起’,嗓音尽可能的保持着一点镇定和不久前的不耐,“我养的一条狗,我和它感情很好,刚梦见它被人撞了,所以很伤心。”
他应该不知道大白的事情。
这些年,北冥夜帮她将儿子藏得很好。
“是我撞的?”
桑晚自认回答没有破绽,却不想嗓音刚落,他又开口,“你刚刚还喊了好几声,林慕琛,不要……”
“……”
桑晚彻底无语。
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陪他睡觉,一定不能再睡着。
不然说不定下意识喊出的就不是‘大白’而是‘儿子’了!
“嗯,是你撞的。”桑晚顺着他的话说,反正梦是她做的,怎么着她说了算。
而且,梦中也确实是他丧心病狂用刀子抵住了大白的脖子。
所以她这么说也不过分!
“大白是条什么狗?”
“萨摩耶。”保险起见,她想了条颜色一致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