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树大招风

任夫人连忙赶任珊:“没见魏小姐叫你啊,快去。”

任菁撇撇嘴,大姐有些蠢笨,真不知怎么考上女学的。她摇摇头,顾不得管别人,又和姚春怡咬起了耳朵,两个人把姚霜落给骂了个底朝天。

霜落可不知还有这回事,陪老祖宗用完早膳,开解了祖母两句,让她不要为姚春怡生气。

老祖宗叹口气,摸着霜落的头发:“春怡若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可是她,越来越像她那个娘。虽说咱们侯府小姐,考上女学有面子,可是真让她那么好高骛远的人进女学,未尝不是一件祸事。霜儿,你不要理她,自己考上那是她的造化,考不上那是她的命,命里无时莫强求!”

霜落点头称是。

来到女学,霜落等着秦胜蓝的时候,就看见魏子萱也下了国公府的马车。她扬着下巴,鼻子哼着气从霜落身畔经过。

霜落转回身,似是身边过去了一阵空气。

远处,又停下了一驾马车,任珊从车上下来,她没叫前面的魏子萱,只是和霜落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分外腼腆。

霜落想了半天,才想起这貌似是自己的同窗,叫什么来着,哦对,任珊。她听秦胜蓝说过她,说她名如其人,人善。赏花会也叫过她,只是此人很沉默,从不参与八卦讨论,课业也不是太出众,所以没有存在感。

她也对任珊回了一个微笑,笑起来如百花盛开,清风自来。任珊脸一红,加快脚步绕过霜落,忙不迭的走远了……

霜落嘴角一抽,这人。直到秦胜蓝跑过来,霜落还在摸着脸发呆。

秦胜蓝在她眼前挥挥手:“霜落,你干嘛呢。别摸了,已经够美的了。”

霜落笑着拿下手:“任珊好奇怪,好像很怕我。”

秦胜蓝大笑:“你是不是对她笑了?”

霜落奇怪的看她:“怎么?”

“你笑起来我都受不了,何况她。”秦胜蓝得意的搂住霜落的肩:“我的大美人,你以后记住,千万别笑,女人受不住,男人应该更受不住。”

“呸!”霜落打她,秦胜蓝笑着跑,二人跑到女学门口才停下来,笑了一会儿,同时收敛,淑女般的走了进去。

……

再说那夜的萧停云,他无赖的拿着霜落的画出了侯府,想起霜落呆滞的小傻样,一路带着笑的跨上了闪电。迫不及待的回到世子院,把闪电扔给萧声,他话都没来得及吩咐一句,就急匆匆的进了自己卧房。

从盒子里取出霜落的画,萧停云在卧房里走来走去,到处比量着,寻找好位置悬挂。

嗯,挂这里写字的时候能看见;唔,挂这里喝茶的时候能欣赏。最后他皱眉,最好躺在床上睡觉时也能盯着。

他拿着画退到床边,比照着角度,很好,斜对面空白的墙上,这样一躺下就能入眼。

说干就干,于是大半夜就听见世子房内叮叮当当的动静。萧声在外面觉得奇怪,可是不敢进去,世子这是要把睡房拆了吗?

折腾了半天,萧停云微笑摸着下巴,望着墙上挂好的画,觉得这一晚的奔波值得了。而画上的仕女,皆千姿百态的看着他,让他想起了某个更让他心痒的人。

他叹口气,透过画想着那个没良心的,摇头轻声道:“也只有你,才能让我这刻发怒,下一刻欢喜。”声音缱绻而温柔。

第二日萧琛来找萧停云时,就觉得他的卧房仿似有什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萧琛暂时没有头绪。

萧停云现在对萧琛免疫,若是哪一天这位三殿下不来了,他也许才会吃一点惊。

“云弟,听说女学三日后新生考试,怎么样,有兴趣围观么?”

萧停云轻蔑的看他一眼:“你何时连这种小事也打听着了。”

“……”萧琛被他怼的顺顺胸口:“原来女学的都是小事,那我就不和你说我听到的消息了。”

“不放就滚。”萧停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噗!”萧琛吐血三尺远,“你可真是我那父皇的好堂侄!”连骂人的话都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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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怡母女俩被赏了个没脸,也不在主院蹭早膳了,灰溜溜的回了西院。一路上卢氏骂骂咧咧,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她一边嘟哝着,一边拧自己女儿的手臂,带着气的说:“都是你,丢死个人。老祖宗本来就不待见咱们西院,你偏不信邪,非要来问问。让你平时多讨好一下大小姐,你可倒好,比人家还拿乔,如今求到人了,人家管你这闲事?”

姚春怡闷头不吭声,只是把她娘的手打下去,抚着拧疼了的地方咧嘴。她眼神怨毒,恨不得回去找老祖宗辩辩理,姚霜落明明知道题目都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家人?

哼,一定是怕自己考上女学抢了她的风头,绝对是这样!姚春怡攥紧了拳头,不行,自己必须要考上,方能吐今日这口怨气。

姚春怡想起了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好友,正是上次将军府认识的,姚霜落同窗的妹妹。她能知道这事,说不准也知道题目呢?

姚春怡想到这,兴奋地睁大了眼,停住脚步对她娘说:“你先回西院吧,我出去一下。”

“这么早你去哪里?嘿……这个死丫头……”卢氏就这么看着女儿无视她径直走远。

姚春怡在赏花宴上确实认识了几个同龄人,可是因为霜落没有久留,所以都没有后续。

若不是过完年陪卢氏出门买头油,在铺子里遇见也陪同母亲出来的任菁,这一辈子恐怕都再无交集。

那一日姚春怡和任菁在脂粉铺相遇后,自是重新续上了情谊,慢慢地越走越近,倒真成了手帕之交。平时也会相约一起逛铺子,只是未约她上过家门,姚春怡觉得自家在侯府西院,有些抹不开脸,索性不约。

任菁比姚春怡还小一岁,她的胞姐任珊是姚霜落和秦胜蓝的同窗,父亲是武职外官,安抚使,从五品。

任珊相貌与性子皆随了父亲,为人木讷忠厚,在以前的丙班默默无闻,甚至去秦胜蓝家赏花都未引起人注意。

若问姚霜落班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估计她都得想上半天。可她的妹妹正好与她相反,随了母亲的容貌,且性子泼辣,所以姚春怡才会与她对了眼。

姚春怡等不及吃完早膳了,她脚步匆匆的回了自己闺房,先换了一身自觉最体面的衣服,然后写了一封拜帖,这才满意的坐上府里的马车去往任府。

要去任府,需经过相邻的魏国公府。姚春怡自上马车,就一直掀着帘子看街上热闹的景象,透过车窗,她看到了魏国公府的大门。她咋舌,艳羡的看着国公府气派的大门,和占地明显比侯府还要大的院落。

很快马车从它门前过去,远远地就瞧见了任府的匾额。因为任大人官职不高,又是外官,府邸自是没法和侯府相提并论,更何况国公府,那是连比都没得比。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姚春怡以前从未交往过这种小姐妹,没串过门,如今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少世面。

直到来到任府门口,她还留恋的回头望,这两家离得还真近。

在门房递上拜帖,不一会儿,就见任菁从里面跑了出来,梳着双丫髻,圆圆的脸蛋唇红齿白,确实比任珊好看多了。

“春怡,你怎么这么早?”任菁奇怪的问,若不是昨夜赖着姐姐一起睡,今晨她一定要睡懒觉。任珊要去女学,她一起身,就把任菁给吵醒了,索性也一骨碌爬起来。

没想到,倒是迎来个不速之客。

“走,咱们进去。你用早膳没?”任菁对她很热情,毕竟人家是侯府里出来的。

姚春怡矜持的点点头:“我们府里用的早,这不突然想起来找你有事,就过来了。”

任菁吐吐舌:“侯府规矩真严,我们府里啥时候用膳,我说的算。”老祖宗跟着大伯一家在家乡,府里就是娘亲当家做主,她娘又最疼她,所以喽。

姚春怡苦涩的笑了笑,跟着任菁走进去。

任珊刚收拾好书袋,一看姚春怡,楞了一下:“你不是姚霜落的妹妹?”怎么这个时辰来做客,也太不懂事了。

姚春怡还未说话,任菁就拉着她的胳膊对姐姐做鬼脸:“她是来找我的,我的客人你别管。”

任珊张张嘴又合上,闷头检查书袋里的书。这个家里妹妹就是霸王,弟弟跟着爹爹在外,家里就没人治得了她了。

任菁先去吃早膳,姚春怡被她拉着一起过去,任夫人一看是姚春怡,笑着让丫鬟添了碗筷。那日买花粉,她和卢氏也聊的很是愉快,觉得侯府里的小姐可以让女儿多走动。

姚春怡摆摆手:“伯母,春怡用过了,今日就是上门找菁儿玩儿。”

任菁嘁了一声:“再用点吧,和老祖宗一起用膳,我不相信你能吃得饱。”反正她不行,和祖母长辈们用膳,要随时注意礼仪,弄到最后,碗筷都撤了,她才吃个半饱。

姚春怡咽咽唾沫,看人家吃饭,确实饿了。她这才坐下来,小口的喝粥。

任珊收拾完书袋也走过来,看姚春怡竟然坐下来用膳,错愕的看了半晌。她怎么和姚霜落一点都不一样呢?姚霜落给她的感觉,就是优雅美丽,不经意间透着一股子慵懒,却更显魅力。

这么失仪的事,姚霜落应该是做不出的。大清早跑人家府里来用早膳,这女孩儿和妹妹还没到这么至交的地步吧?

见任珊发呆,任夫人训斥:“一会儿就去女学了,你还磨蹭什么。”

任珊抿抿嘴,走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幸好自己考上了女学,否则,在这个家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