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应该还活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要不要进去,你自己看着办。”言谨深斜倚在门口,表情慵懒又随意。
“不要!季城,别进来!!”云渺惊叫的声音从实验室内传来。
季城站在门口,听到云渺声音的那一刻,他眉心稍稍皱了一下,却并没有不顾一切的冲进去,而是冷冰冰的笑:“用一段录音就想把我骗进去?是你以为我太好骗,还是你太蠢?”
季城轻而易举就识别出从屋内传出来的声音是云渺的录音,言谨深倒也不怎么意外。他把手机拿出来,扔给季城:“云渺没在里面,可她在我手里。”
手机屏保是一张照片,云渺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一张凳子上,拇指粗的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周围一片漆黑,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裙摆上还有触目的鲜血。
一直保持冷静的季城,在看到纱裙上的鲜血时,冷硬的面部表情才终于有所开裂。他一把掐住言谨深的脖子:“她在哪儿?”
言谨深懒得反抗,任由季城掐着。
季城用了几分力道,言谨深脖子以上的部分逐渐充血。难以呼吸的同时,他却在淡定的编辑着短信。
他把编辑好的信息举到季城眼前,那上面写着三个字——做了她。
那个‘她’指代的是谁,季城再清楚不过了。
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了。
言谨深摸了摸脖子,左右拧动了两下:“我们的恩怨,我本来就不想牵扯她,别让我做选择,我这人最怕做选择。我曾经唯一做过的一次选择,就做错了,所以才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扬了扬下巴,指着门口:“进吧!”
季城一脚踏进实验室,回头,目光生冷,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放了她。”
“我会的。”言谨深冲季城挥了挥手。
直到季城步入漆黑的实验室后,他才拧上了大门。这大门用的是高锰钢的材质,无磁性,又防磨。一旦合拢,里面的人没有密码,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
季城刚踏入实验室,漆黑的房间就突然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所及之处,都是规规整整的,有崭新的实验器材,还有各式各样的试剂。
这画面突然冲击力度太强,刺激着季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乱七八糟的实验桌,碎裂的试管,五颜六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以及爆裂的声音和熊熊燃烧的火焰,这些熟悉的记忆,仿佛让他的血液同时从四肢百骸流入心脏,那一瞬,心脏仿佛要裂开……
‘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惊得季城突然转身。
“你究竟是谁?”
季城的问题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面上,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之后的半小时,言谨深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一间私人停机坪前面。
停机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
言谨深拉开车门就朝直升机走去,季城没问,只能跟上。
“会开吧?”言谨深说话时,已经上了副机位。
季城曾在空军特种部队就职,不过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战友以外,也都是至亲的人。而他会开飞机这件事,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
可言谨深却用这么肯定的语气问他,显然已经确定了他会开飞机。
言谨深叫他‘季队’,又如此熟悉自己的技能,这让季城不由得开始回想曾经的军旅生涯。可是从入伍到退伍,他通通回忆了一遍,都没找到类似言谨深的身影。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不走?”言谨深挑眉,“云渺的命在我手上,上不上机,选择权在你手上。你要是再多耽误一分钟……”
言谨深话还没有说完,季城就已经上了飞机。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但那些刻印在脑海里的记忆,在看到仪表盘的时候,还是鲜活了起来。
“航线?”季城问。
言谨深清冷的说出两个字:“缅甸。”
季城启动发动机的手,一下僵在那里,呼吸都慢了一拍。空气仿佛凝结成冰锥,从鼻腔扎进喉咙。
缅甸,那是他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地方……
季城强压住心里的不适,按照既定的航线,把坐标定在了中缅边境。
郊外的一座平房,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绿皮的房子和环境融为一体,隐匿在参天大树中,要是不仔细,根本分不清本体。
可季城却一眼就看到了那栋平房,以及门口金边描绘的‘病毒研究所’这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