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番,他双足便踏上了山顶!
颜世磊感受到背后有人,转过头便刚好对上白冷泽冷冽的双眼,不禁眉头大皱,冷喝道:“你上来做什么?”
“有些话没说明白,我来说清,顺便辞行。”白冷泽没搭理颜世磊,几步越过他,朝着前面走去。
蔺如岚听到动静走出住处,远远的便看到白冷泽朝自己走来,只是他神色严肃,私有心事。
“白师弟。”
“师姐早。”白冷泽看到蔺如岚,脸上神情顿时一松,他看了看身后的颜世磊,开口道:“今日只怕不能再跟师姐练剑了。”
“你要下山么?”蔺如岚轻声问道。
白冷泽欲言又止。他心知自己没有拒绝下山的理由,只是,他又如何舍得离开?
他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一眼,四目相对间,一股不舍的情愫弥漫而出。
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这两月间,两人虽然每日练剑,但闲暇时,难免说些过往和俗事。
他知道蔺如岚的过往,知道她的忧伤和不易,而蔺如岚又何尝不知道眼前这少年人过去的艰辛和坎坷?
相知不易,只是相守却更难。
白冷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下山,且不说此时形式所迫,他还有许多事情是必须下山才能做的。
苏柒垒的托付他还没有完成,而且他之前的一系列布置,都是为何日后能去清溪谷顺利,若拖得久了,这些布置便失去了效用,前功尽弃!
白冷泽艰难的展颜一笑,“我要下山了,特地向你辞行。只是我心中有一事不明,今日需问个明白。”
“你说。”蔺如岚脸上神色淡淡,但绞在一起的手指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想问问你父亲的事。”白冷泽没有管颜世磊就在身边,接着问道:“你父亲当年为何不登仙?”
蔺如岚看着他,平静道:“情之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
白冷泽微愕,随即粲然一笑。
“好一句误尽苍生!”他转过身朝着山下走去,挥挥手说道:“半年后,我再来找姑娘练剑!”
“你刚刚说什么?”颜世磊脸色大变,看着龙雨说道。
“紧张什么?”龙雨自顾自的喝下一杯酒,皱了皱眉眉头,低声道:“这酒就是不如荡剑宗山下的好。”
“别打岔!”颜世磊怒道:“你这事必须给我说清楚!”
“我也只是猜测有这么回事,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龙雨抬头看着颜世磊,指了指椅子,“坐下说。”
“我刚刚回来,就听说你把我那宝贝徒弟关起来了,还以为被用了大刑,可去后山一看,嘿!原来是你故意安排的,我那徒弟与如岚侄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地,这一男一女眉目传情的,我这过来人哪会看不出来。”
“胡说!”颜世磊打断道:“如岚是许了人家的,怎会做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许了谁?”龙雨眼眉一挑,说道:“那是你定的,人家姑娘答应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定亲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占了哪样?如岚早到了谈婚论嫁年龄,我那徒弟也是人中之龙,她爱慕与他,怎就不知廉耻了?”
“哼!休要胡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我答应两人的事,成就一桩姻缘,我呸!这事休想!”
“老顽固。”龙雨嘟囔一句。
“你那徒弟有问题!刚去了北地军营没多久,就惹下了大祸!若如岚跟了他,还不知会吃多少委屈!”
“我的徒弟什么性格我很清楚,这事其中必有因由。”龙雨大手一摆,断然道。
“即便有些因由,可私自离开军营却是事实!这家伙不服管教,如岚又是那般随和的性子,哪里能管得住他!”
“我那徒弟狂是狂了些,但心思城府俱是一等,做出这等事来,只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再说了,如岚性子随和?哼!你这当外公的连自己外甥女什么性格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口出狂言!如岚她性子外柔内刚,更是骄傲得很!她的美名这北地谁人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不惜一切来咱们悯苍派提亲,被你赶跑后,更是变着法接近如岚,可又有哪个年轻俊彦入得了她眼了?这小丫头性子傲着呢!
再说我那徒弟,这小子方才入武道两年时间,已经是武灵境!而且他的事情你没听说么?练剑区区一年时间,已经在剑术上与荡剑宗魁首韩秋潭持平!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这两人都是绝顶聪明,而又骄傲之人,若能结成连理,那才是绝配!”
“狗屁绝配!”颜世磊不买账,接着说道:“我与那军中大将聂拒广早已商议好两个孩子的婚事,现在便只差一个过场,人要言而有信!你说的这事没商量。”
“聂拒广?”龙雨眉头一挑,笑了笑说道:“你以为将自己外甥女嫁给他儿子,悯苍派便多了一个军中靠山?哼!这算盘打的倒是精妙!”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与你胡搅蛮缠,我明日就将你徒弟赶下山去,看他如何再去招惹如岚!”
“这事随你,不过如岚的婚事,你总要问过她本人才行!我与她父亲情同手足,绝不许你乱点鸳鸯谱!”
“快走!不送!”颜世磊大手一挥。
龙雨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颜世磊说道:“你何时准备再去剑神山?”
龙雨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说道:“我还有些事没做完,兴许一年之后才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