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晴的手缓缓的缩了回来,华朗对温向晴来讲只是个玩票性质的公司,但是温氏财团就不一样了。她也听说过这个罗丝菲尔德家族的二少爷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他真的会大举打压温家的公司。
如果造成那样的后果,那可就真的不是温向晴能承担的起的了。
“温小姐如果找不到医院的门,我可以做你的向导。但是如果你找不到人生的门,我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了,因为有的门后可能会有一片天地,但是有的门后却是万丈悬崖。一旦推开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温向晴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从小到大家里的人都是对她百依百顺,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再者也因为她的病情不允许她的情绪过于激动。
可今天凯撒却让她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的顺从她的意思。
她从来没有觉得推开一扇门是那么艰难的事。邵俊重伤苏醒,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许念一不在,正是自己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可是如果这个约翰拦着自己不让进,那么自己就白白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时机。
权衡再三,温向晴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转身冷着脸对凯撒说道:“我觉得罗丝菲尔德先生的话有道理,可以晚些时候再见他。”
“你最好晚些时候也不要见,我听邵说起过你,他只是把你当作了一个普通朋友,作为普通朋友还是恪守本分一些,不要走的太近。免得参与了一些本来不应该参与的事情,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温向晴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罗丝菲尔德先生,你的话我不明白,作为朋友来说你似乎管的有些宽了!”
凯撒撇撇嘴,“相信我,我还可以管的更宽一些,如果你想证实的话,随时可以试试。”
温向晴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目送着温向晴离开医院,凯撒直接向院长室走去,看来是该把邵俊的医疗团队彻底换人了。
温向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愤怒的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统统推落在地,就连她最珍视的一张和邵俊的合影也被她扔到地上摔碎了。
办公室内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扶住温向晴削瘦的双肩,柔声说道:“阿晴,见到邵俊了吗?”
温向晴转身扑进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男人抱着温向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安慰,“晴儿乖,忘了临来的时候古德里安医生交代的不要情绪激动的话了吗?是不是邵俊又惹你生气了?”
温向晴在男人怀里摇着头,“是约翰,他居然不让我见阿俊,而且还用家族的势力来威胁我以后都不要见他,他凭什么!?”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沉声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温向晴抽泣着把凯撒的话给男人重复了一遍,男人听了之后脸上的愠色更重了。
他咬着牙说道:“这个约翰还真的把自己当作罗丝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了,既然他想趟这趟浑水,我就满足他,让他知道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温向晴轻轻的推开男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他身后有整个罗丝菲尔德家族,万一——”
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管他身后是什么家族,只要他惹怒我的晴儿,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温向晴重新扑进男人怀里,俏脸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摩挲着,柔弱地喃喃低语:“就知道只有你最疼我了。”
面对凯撒的问责,这医生窝着一肚子火不敢发,一来是因为凯撒外商的身份,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外交事件,二来是这个伤者身份特殊,是军区司令员的大少爷。
所以,医生只能忍着不快继续解释道:“这很正常,人的大脑很奇妙,受伤的部位和程度直接影响了他的记忆区域,就像我们电脑中的c盘和d盘,损坏的位置不一样丢失的文件也就不一样。他可能是记得你,但是不记得最近发生的事。”
凯撒到底是贵族出身,短暂的错愕后,他稍微平静了一下,恢复了理智。奶白的俊脸不再紧绷,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之后他对医生微微鞠了个躬,面带歉意地说道:“很抱歉大夫,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失礼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看到凯撒表示歉意,医生也赶忙赔出笑脸。
“请问医生,他这情况医院目前有办法吗?”凯撒关切地侧眸望了一眼刚刚苏醒过来的邵俊,脸庞甚是凝重,“现在出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想要他尽快响起之前的事情。如果国内水平有限,我可以在国外找些专家过来辅助治疗?”
医生犹豫了一下,诚恳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果他过段时间能恢复过来,就不用任何专家,但是如果他无法恢复,你就是找更多的专家也没用,对大脑的研究,比华夏的研究更先进的并不多。”
凯撒微微的点了点头,“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之后,凯撒走回到邵俊床边,低下头凝视着一脸茫然的邵俊,沉声问道:“邵,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当年我们没有在亚马逊雨林倒下,现在我们更不能在这里倒下。如果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相信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邵俊有些茫然的看着凯撒,似乎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到事态变得这么复杂,邵俊又因为车祸而产生这么大的后遗症,凯撒不免有些担忧。
他坐在床边,放慢语速,双眸直直地望着邵俊迷茫的双眼,试着跟邵俊说一些以前军校时的事情,不停的说在婚礼之前的各种经历,试图唤醒他出车祸时的那段记忆。
然而,沟通了快一个下午,尝试无果。
不管凯撒如何引导,如何一再提起结婚之前的事情,邵俊都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邵俊记得凯撒,记得在德国念军校,记得所有的一切。
唯独不记得自己发生过车祸,甚至不记得……许念一是谁了。
‘许念一’这三个字,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邵俊的人生中一样。
凯撒提起跟许念一有关的事情,邵俊也是一脸疑惑,除了摇头便是否认。
似乎,跟许念一有关的所有记忆,在邵俊的脑海中仿佛被橡皮擦擦掉了。
眼看窗外天色渐暗,凯撒沟通了很长时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而邵俊也显得有些疲惫,脸色愈发苍白,最后竟然躺在病床上重新睡着了。
邵俊刚刚苏醒,体力不支,无法长时间进行对话。
凯撒纵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要顾忌邵俊重伤未愈的身体,只能先压住内心的焦躁。
无奈地叹了口气,凯撒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穿chanel小圆领粉色洋装的女人正迈着急促的步子向病房走来,正好和凯撒碰了个照面。
女人盯着凯撒的脸看了半晌,犹豫的问道:“你是——约翰?”
凯撒瞄了这女人一眼,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礼节性地微笑,“温小姐,你可以称呼我罗丝菲尔德先生。”
“真的是你?”温向晴显的有些兴奋,“五年前我跟随父亲去过沃德斯登庄园,我记得那时候你刚在军校毕业,头发短短的很精神,我至今都记得你当时那一脸酷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