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夫人被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衣不避体,看起来很惨,当时他急着抢救她的命,也没来得及做别的检查。
再说她是首长夫人,这种事传出去有辱首长的名声,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去乱嚼舌根。
厉首长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都陷入痛苦与深深的自责中,“小颖,我就离开了几天,你怎么就不等等我?”
主治医生听着他的声音,心狠狠一揪,传言厉首长与夫人鹣鲽情深,看来此言真是不假,只可惜这厉夫人生得美貌,就要这么香消玉陨了。
主治医生不忍再听,他转身走出去,回到科室,严令所有人对厉夫人的病情保密。
厉首长握着薛淑颖的手,神情痛苦不堪,他声音沙哑,“我早和你说过,离言洛希远一点,你不听,你早听我的话,何至于这样?你若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孤伶伶在这世界上,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厉老爷子来到病房外,就听到厉首长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他猛地攥紧了拐杖,那一瞬间,他却再也迈不动腿进去。
“老爷子,您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忠叔担忧的看着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摆了摆手,“走吧,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独处,我们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
忠叔忧心忡忡的看着厉老爷子,他不进去,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吧。当初他执意要弄掉言洛希腹中的孩子,结果没想到会连累了大夫人跟着受苦。
厉老爷子刚走了两步,他脚步猛地顿住,看到站在走廊上那道纤细虚弱的身影,他神色一凛,立即冷了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言洛希刚才醒来,她趁田灵芸不在,偷偷跑出医院,直奔军区医院,好不容易才在导医台打听到薛淑颖所在病房楼层,没想到会与厉老爷子狭路相逢。
言洛希悲痛欲绝,她悲恸的哭声摧人心肝,田灵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要怎么安慰她?如果她早知道会发生这么惨的事情,昨晚她一定不会让她和薛淑颖先走。
只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是我?他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甜妞儿,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言洛希嘶声呐喊。
他们明明只是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她都已经服下堕胎药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伤及无辜?
想到她服了堕胎药,现在孩子应该已经离开她了,她更是悲从中来。
田灵芸心疼得要命,她伸手抱住她,“二洛,不怪你,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他们没有人性,更不会讲什么道义,你不要这样说,否则厉伯母不会安心。”
“我从来没有如此憎恨我还活着,都是我,是我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厄运,如果我从来没有与厉夜祈遇见,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看她自责得恨不得立即死去,田灵芸难过极了,“二洛,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坏人,你别这样想,你这样想,若是厉二少知道也会难过。”
言洛希只要想到她昏迷前,薛淑颖遭受的凌辱,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双手捶着胸口,情绪越发失控,田灵芸见状,她怕她伤害自己,连忙按了床铃叫医生过来。
医生匆匆赶来,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她才安静的睡着。
田灵芸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即便睡着了也在不停流泪的言洛希,她道:“医生,她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田小姐,言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之前原本就有轻度抑郁症,又停药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她刚才激烈的反应,多少会留下创伤后遗症,加重她的抑郁症。如果她继续责备自己,极有可能会演变成自残自杀等重度抑郁。”
田灵芸面色凝重,她弯腰将她粘在脸上的头发抚到耳后,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