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笑声没有了,接着门开了,陈大勇看着门外的李晓,脸上的神情先是惊愕,然后就堆满了笑容,让开了身子。
“老同学,你回来看妈。妈,是李晓。”
“哦,大勇也在啊。”
李晓微笑着点点头,走进门放下手中的礼品,换了棉拖走到客厅,“妈,最近还好?”
“嗯,怎么今天回来了?快坐。”徐兰兰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眼神有点躲闪。转身慌乱地把沙发上的几个纸袋子提到沙发背后,低头就去泡茶。
可是,身上的着装却是刚试穿的新衣。上身一件雪白的羊毛皮草短大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包臀皮裙,腿上是浅黑色棉质丝袜,从背影看,倒是都市新潮的性感丽人一般。
等李晓接过泡好的茶,发现杯子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遂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岳母脸色有点红,忐忑不安地抚了抚裙子,挨着沙发边坐下。
陈大勇也有点尴尬,不自然地说了几句话借故告辞。徐兰兰没有起身,李晓也站起来去送他,仍由他独自一个开门离去。
李晓看着岳母身上崭新而新潮性感的衣服,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到是徐兰兰觉得不妥,起身进卧室换了一套家常的衣服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正常了。
“豆豆和家里都好吧?”
“都好,今天您不上班?”
“哦,今天轮休,就搭大勇的顺车去市里转了一圈,顺便买了几身衣服,感觉颜色太艳了些,我明天抽空去换一换。”
这话李晓不好接,眼睛扫了扫沙发角那几个纸袋子,不出意外,都是品牌货,价值应该不菲。
“妈,今天是顺路,就想过来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事,您休息吧,我去厂医院看一看。”
张梅在厂医院,徐兰兰自然不好挽留,起身送李晓到门口换了鞋,李晓看了看对面的住户紧闭的房门,似乎随意地问了一句:“对门的住户还是厂里的老住户?”
徐兰兰不解其意,“嗯,都是老住户,厂区的房子又不好卖,还是三车间老张一家。”
“都是熟人呐,妈,你歇着吧,我走了。”李晓点点头,转身走下楼梯,向徐兰兰摆了摆手,拐了一个弯就看不见人影了。
徐兰兰疑惑地看了看对门,都是熟人,什么意思?又仔细想了想李晓进门后的神色,脸色慢慢红了,自己可是年轻时就守寡的,这女婿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厂区医院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位于厂区南边,因为是内部医院,外面的病人并不多,平时的工作也不太忙碌。在西侧大楼住院部的二楼医护办,李晓看见一身白大褂的张梅正和几个小护士说着什么。
李晓抬手敲了敲大开的门,张梅扭头看见是李晓,放下手中的病历夹,笑着走了出来。
“臭小子,怎么现在跑过来?不用上班?”
“现在我调到区里了,忙是忙了点,但自主的时间多,刚才在南郊办事,想妈了就顺路来看看。”
“信你才怪,走,下去说,豆豆还好吧?”
“有赵姐在,豆豆你就放心。”
母子两人顺着楼梯走到住院部楼下东侧的草坪边,小时候李晓可没有少在这里厮混。看着熟悉的环境,李晓心潮难平。草坪中间有一颗法国梧桐树,十几年风雨过去,愈发显得高大苍劲。
这颗树下,曾经洒下了一对青梅竹马多少童真的笑声?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变化了的,就只有人心了。
“妈,现在想一想,当初你的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张梅心中有点不安,儿子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我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哼,应该是都有道理。”
也该给母亲提前吹吹风了,李晓叹了口气:“比如婚姻,您说的道理我当时就没有懂,现在懂了,似乎有点晚了。”
嗯?张梅皱起了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晓,想从儿子的眼神里发现些什么:“上次你闹腾要离婚,难道还没有过去?晓晓,告诉我,前面那辆车里的女孩子是谁?”
李晓看了看不远处路边的白色车,苦涩地笑了笑:“妈,你想哪里去了?那是庆伟他们分局的干警,我们一起来南郊办事的,你儿子什么人你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