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保大皇子的这一派来说，这个消息还是很好的。四皇子倒下了，便意味着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虽说大皇子如今的处境也不好，但至少淑妃和淑妃的母家如今都还稳稳的。大皇子也不过是犯了点错而已。等过一阵子宏正帝消了气，转头想起这个儿子，还是一样有希望的。

宫里，楚洵没有再来汇报进度，宏正帝也就乐得装聋作哑。反正过了十五才开大朝，外面再怎么闹腾也得等到开朝再说。只是宁王这里却是逃不开的。

大过年的，宁王难得回京，不可能就除夕见一面就不见了。所以等天晴不下雪了，宏正帝就召他进宫了。

召宁王进宫，势必就要说起楚洵查的结果。

“臣与右相大人好像没打过交道吧？”宁王一脸惊讶至极的目光，“当年臣出京的时候，右相大人好像还只是吏部侍郎？”

“他自己说是被人陷害的。”宏正帝道。

“他如今都当右相了，还有谁敢陷害他？左相？”宁王皱眉。

他心里其实暗喜，事情的走向都按着他们计划的来了。如今是把水搅得越浑越好！最好搅得宏正帝自己都闹不清真相，看谁都怀疑，那就更好了。

“皇兄放心，此事会有结果的。”宏正帝也不愿多讨论，用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宁王自然知情识趣的说起了别的。

“皇上，臣有个请求。”

“皇兄请讲。”

“臣离京多年，不知臣的母妃当年住的宫殿可还空着？臣想去看看。”宁王面上带了几分忧伤。

“还在。”宏正帝点头，“需要朕陪皇兄一块儿么？”

“多谢皇上，臣还是想自己去。”宁王拒绝了。

宏正帝早有预料，也不生气，当下便应了。怀念故人这个理由实在是不能拒绝。

宁王带着柳侧妃从紫宸殿出来，一路往东边走。他母妃当年受宠，住的宫殿自然方位也好。规模只比现在的凤鸣宫小了一点。因为他母妃当年爱赏花，所以宫殿离御花园也近。

柳侧妃当年入府的时候，宁王的母妃正在病中。她曾经进宫侍疾，所以很清楚宫殿在哪。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王爷，到了。”柳侧妃轻声道。

两人在一座宫殿门口停下来脚步。抬头，栖霞宫的牌匾还在，正是先帝的笔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偌大的宫殿并没有半分颓废之气，只是安静的可怕。

“到是一点儿都没变。”宁王喃喃自语，打量着这处宫殿。这里记录了他一生当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然而，随着母妃的去世，那些过往都被尘封在了记忆中，一去不复返了。

“什么人？”有人从偏殿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待走出阴影才看得清是个老太监。

宁王和柳侧妃都愣了一下，那老太监眯着眼，神情也有些怔忡。片刻后，老太监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脚步慌乱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才见过王爷！”

“赵公公，是你么？”宁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爷还记得老奴！”老太监抬头，眼里已经留下泪来。

赵安，栖霞宫当年的大太监！

一别多年，宁王没想到还能见到当年的故人。

“赵公公，您，您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守在这里么？”

“娘娘走后，先帝怀念娘娘，让老奴在这替娘娘守着。后来皇上登基也没对老奴做出安排，老奴就一直在这里。”

“这么好一处宫殿，皇上竟然让它空着了。”宁王环顾四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贵妃娘娘当年想住来着，但是皇上没让。”赵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