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此言差矣,方才公主都说了荆南之地为天荒解,所以定然也是人才疲敝,而且听说那里的人除了会赚钱之外并无所长,公主殿下您这岂不是为难了他!?”
大唐重农而贱商,以商贾之人为重利轻义之人,显然此言将整个荆南之地都比作了商贾,极尽贬低之意。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每个人望向李浈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戏谑之色。
李浈见状心中冷笑,“还真都是些落井下石的人啊!”
“呵呵,李浈尚且年幼,你们这些人中不是进士便是门荫入仕做了多年的朝廷重臣,此番为难一个后辈,倒还真是好胸怀啊!”卢商面带不忿地冷笑道。
“为臣公所言不错,臣以为李浈并非朝臣,说到底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诸公此言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李景庄此时也起身说道。
“少年?呵呵,那今日咱们便来说说这大唐的少年,王子安六岁做辞章、骆宾王七岁能文、李太白十岁通五经、杨盈川十一岁已是弘文馆校书郎、王摩诘九岁知属辞通音律、元微之十五岁明经博士、白乐天五岁作诗,敢问李御使,这些不都是我大唐的少年么?”延庆公主笑颜如花,一番言词下来顿时让李景庄满面通红。
“够了!”正在此时,李忱怒喝一声。
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正在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几名黠戛斯使臣也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垂首不语。
而延庆公主与白敏中等人随即也躬身垂首,但看得出几人的脸上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对于二人来说,李浈不敢应对自然丢的是陛下的脸面,如此一来陛下必然迁怒于李浈,所以陛下越是恼怒,李浈的罪过也便越大,自己的目的俨然已经达到。
“当着异国使臣的面,你们这般纠缠不清,真是有辱斯文,朕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李忱拍案怒斥,“既然李浈不能应对,那便另选旁人便是了,偏要死揪着这么个娃子不放,为臣者如此,朕如何能将这天下交给你们去打理?!”
话音刚落,却只见李浈始终低垂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随即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草民愿对,不过这规则却是要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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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做什么?”李景庄看着正埋头躲在自己身后的李浈,一脸惊诧地问道。
“躲灾!”李浈面容尴尬地笑道。
“莫要胡言乱语,哪里有什么灾!若是让陛下听到了小心治你的罪!”李景庄赶忙捂着李浈的嘴巴,低声说道。
然而延庆公主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随即便将目光从李浈的身上掠过,最终落在李景庄另一侧的一名绿袍官服的青年官员。
此人便是郑颢,时任右拾遗,也就是将来被李忱逼着取了万寿宫主的那个状元驸马。
“郑拾遗乃是状元及第,不如就来赋上一首吧!”延庆笑道。
闻言之后,李浈不由的长舒一口气。
只见那名青年官员缓缓起身,几乎就在起身的一霎那便不假思索地出口吟道:“十里长安月,万里赴瑶关。玉兔解金甲,中庭树栖寒。”
言罢之后,众臣不由交口称赞,即便连李忱都连连点头,“养正果然才学非浅,先不说这诗文如何,能不假思索地对上来便足以说明其文甚佳!只是这一首还是不如延庆的有些味道!”
话音方落,便只见郑颢又道,“臣这诗做得确是不如延庆公主,此番臣认输!”
“嗯,养正敢于认输这一点倒是让朕甚为欣慰,既然如此,那延庆便再选一个人吧!”李忱笑道。
延庆随即再度环视众臣,而后冲一名绯袍青年官员笑道:“素闻刘学士文才优赡,还望不吝赐教!”
此绯袍官员名为刘瑑,字子全,为翰林学士,时任中书舍人,知制诰。
只见刘瑑起身想了想道:“残烛照影风萧萧,夜雨楼台又一宵。参差烟树清樽酒,江陵古道灞陵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