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丁毅没来由的赞美，百里清风歪了歪脑袋，又挠了挠头，困惑不解道：“老丁，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至圣章了啊？我听到的是《论语》的残篇，你听到什么了？”

“一会你默下来，我跟你换呗！”

丁毅淡淡笑道：“我听到的是一篇叫做《治国平天下策》的章。”

百里清风不禁一楞，似是搜索枯肠，挠头挠了半天道：“你听到的是哪个儒道至圣做的章啊？”

“你该不会运气这么差，听到的只是个普通亚圣甚至是半圣的章吧？”

“那……那俺不跟你换了行不行？感觉有点亏啊！”

看到百里清风这样的怂样，丁毅却是淡然一笑，开口说道：“以这一篇章的质量，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亚圣，或者是半圣的章！”

“其用典，引用，创意俱是之品，治国之策尤其贴切……甚至我都怀疑……”

听得丁毅的话，百里清风不禁问道：“你怀疑什么？”

丁毅停顿一息，徐徐说道：“我甚至怀疑是家主大人所做！”

百里清风并不知道秦枫是儒圣转世，更不会知道秦枫在儒道小世界的崇高地位。

但丁毅在儒道小世界转世，又转学了儒道，熟读了秦枫的《经世集》，自是对秦枫的风熟悉无，此时此刻，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丁毅没等百里清风惊愕的表情，已是看向天空之如满月般的曲星光，以及曲星淡淡的宫阙虚影，开口说道。

“圣音响，圣道披靡，宵小惊惧……”

“若真是如此，家主大人恐怕收拾方运的日子，近在咫尺了！”

……

此时此刻，稷下学宫最深处的一处学宫之内，一道人影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额头，如一头受伤的困兽一般，疼得在床榻，在地面“嗷嗷”地嚎叫着。

他似是生怕有人暗算自己一般，整个学宫方圆千步，都不允许留有任何的侍从和弟子。

于是他凄厉如恶鬼般的嚎叫声，如同梦魇一般在空旷的学宫之内不断地来去回荡着。

仿若氤氲学宫之不散不去的阴霾一般！

如果此时有人冲进学宫，会发现平日里儒服青衣，风雅无，备受群儒景仰的少年儒圣……

此时此刻，如同恶鬼一般。

脸部的表情因为不可抑制的痛苦而变得狰狞无，甚至因为难以忍受识海的剧痛，而在脸抓出了一道道红条，甚至抓出了血痕来！

他在地不停地翻滚嚎叫着。

“曲星……曲星……啊！”

“你既不照我，又何必给我聪慧的儒道天赋！”

“你既不愿让我成为儒家至圣，又为何要让我成为你的天选门生！”

他如受伤的野兽，又如绝望的困兽，双膝跪在冰凉的石砖，仰天咆哮着。

“你不照我便罢，竟还要以雷鸣圣音降我位，毁我识海……”

“你何其毒也，何其毒也！”

方运一时竟是以手捶地，声泪俱下道：“我被当作儒圣迎入稷下学宫，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我只是想要保住我自己的地位，不想被当作笑柄扫地出门，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我虽与鬼道达成私下协议，卖儒家同道以求自保，但我诸天战场，反戈一击，尽灭鬼道、妖族一代精英，这难道还不能将功抵过吗？”

方运绝望的嚎叫声嘶声咆哮道：“难道你偏要逼我用‘洗心革面’心，斩灭我之前通过鬼道修炼的一切，你才能放过我吗？”

“天行有常，赏善罚恶，难道你只会盯住我的瑕疵不放吗？呃啊……”

他欲哭无泪，大声控诉道：“我……方运，哪一点不如秦枫，究竟哪一点不如秦枫？”

“你曲星无眼，居然选一个武家人来做儒圣，都不选我方运！”

“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啊！”

可是任凭他千般控诉，那识海之的痛苦竟是有增无减，终于……

“咔”地一声轻响，以方运近乎接近亚圣的念力强度，识海之竟是被雷鸣圣音直接崩出了一道裂缝来！

识海碎则儒道修炼之路断绝。

这与武脉碎，武道修炼之路断绝，是一样的道理！

他蓦地的眼神一愣，但好在识海只是崩了一道裂缝，并没有完全崩溃。

他长舒了一口气。

但旋即，在霎那之间，一股悲怆，甚至是夹杂着嫉妒和绝望的情绪袭了方运的心头。

他踉跄着走到了剑架旁边，“铮”地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