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没有桌椅,屋里只有一个煤球炉和一张小床,煤球炉上坐着小铁锅,旁边堆着几块蜂窝煤,床头有个木箱,盖上放着两副碗筷、两个搪瓷缸和一个竹编壳子的热水瓶。
徐大娘拿搪瓷缸给风轻雪倒了一缸子热水,“闺女,招待得不好,你别见笑。”
“怎么会呢,大娘,大家的日子都难过得很。”风轻雪接了搪瓷缸。
热水瓶的保温性能应该不是很好,搪瓷缸里的水是温的,而不是滚烫的,但正好入口。
风轻雪一路疾走,也渴了,一口气喝完,半点嫌弃都无。
见他们的被褥很薄,里面的棉花也已经板结,风轻雪把手里的搪瓷缸放在箱盖上,小声地说道:“大娘,过几天我给你们倒腾点棉花皮货过来,用来做过冬的衣裳和被子。”
徐大娘也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闺女……”
风小楼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是激动的,也是感动的。
风轻雪擦了擦累出来的汗渍,笑道:“什么够不够的,我也不是只图您老人家的东西。要真是图钱,我去黑市转一圈,没有一个不愿意买,愿意用珠宝换的大有人在。倒是您二老,只怕拿不了这么多粮食,趁着天没亮,就用这平板车把粮食送到您家吧。”
“真是太感谢你了,闺女。”
徐大娘怎么会拒绝呢?要真是有企图的,就不会想办法给他们弄这么多粮食了,他们的成分导致很多人对他们避而远之。
大家普遍一天吃两顿饭,都起得很晚,风轻雪他们一路上躲躲闪闪,竟没遇到什么人。
到了徐大爷和徐大娘的家里,三人大呼运气。
徐大爷和徐大娘住在百货大楼后面公共厕所旁边的小木板屋里。
孤零零的一个木板屋,没有院子,又低又矮,绝对是冬冷夏热的写照。
徐大娘倒很坦然,道:“国家给我和老徐两口子安排了工作,一个扫大街,一个扫厕所,不愧是天造地设,住在这里倒也方便得很。”语气中满是自嘲。
风轻雪叹气,握着她的手,“大娘,终究会过去的。”